('其他大汉闻声停下来,抱臂看起热闹来。他轻蔑的看了一眼惊以及她腰间的那柄所谓的ldquo剑rdquo,说道:ldquo爷爷我马上砸烂你的脑袋!rdquoldquo别这样对我说话。rdquo惊那双狼崽一样的眼睛盯向他。ldquo你能怎么样?rdquo那大汉开始动手解下自己腰间的斧子。惊道:ldquo因为我会杀了你。rdquo这个lsquo杀rsquo字刚出口,她的身子已经弹了起来,ldquo剑rdquo也随之刺了出去!而当她说出最后一个ldquo你rdquo字的时候,剑刃已经划断了大汉的咽喉!只有一瞬间。这下快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似乎就是一眨眼之前,她还半跪在地上,剑还好端端的挂在她腰上。但是现在,她已经跳了起来,而那柄破破烂烂的铜片也已划断了大汉的脖子。没人看清这一瞬间的细节。不过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个瘦了吧唧的女孩子,眨眼功夫就结果了一个九尺壮汉。壮汉喉咙处的伤口喷出鲜红的血液,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跌倒在了地上。他身上的斧子甚至还没解下来。其他的大汉个个面如土色。酒肆里的气场似乎冰冻住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是哪个客人惊叫了一声ldquo杀人啦!rdquo这句叫声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屋里的所有人全都一下子作鸟兽散,一窝蜂冲出酒肆,包括那几个剩下的大汉。郦壬臣和田姬没有跑。屋子里只剩下四个人,三个活人和一个死人。惊此时才注意到了她们,她的眼中马上浮现欣喜的情绪,说道:ldquo你们终于来啦!rdquo郦壬臣和田姬这才站起来,面面相觑。郦壬臣问:ldquo什么叫我们终于来了,难道helliphellip难道你在等我们?rdquoldquo嗯。rdquo惊点点头。田姬纳闷道:ldquo你不是在鄢邑吗?那可是在郑国的另一头,此处则是邲城helliphellip你不会是helliphellip穿过了整个郑国来到此处吧?rdquoldquo嗯。rdquo惊又点头。田姬吃惊的说不出话来。郦壬臣走上前几步,端视惊片刻,又看了看地上的死尸。她没有问惊为什么要大老远跑到汉郑接壤的边陲城邑来等她们,而是道:ldquo我记得不久前我们见面时,你说你不想杀人。rdquo惊默默垂下头,看向死尸,道:ldquo我现在不这样想了,因为有些人该杀!rdquo郦壬臣观察着惊的表情,想看出她经历了什么。片刻后,郦壬臣道:ldquo你也杀了你的主人,是吗?rdquo惊一下抬起眼,正好撞上了郦壬臣秋水无波的眸子。知道自己什么都骗不过她,惊又点点头,ldquo嗯。rdquoldquo果然如此helliphelliprdquo这其实很好猜,奴隶是主人的私有财产,是不能私自跑掉的,更别说从郑国的一头跑到另一头来。惊的主人一定会去官吏那告发,然后全国通缉,不过两天她就会被抓回去,拖回去暴打一顿。郦壬臣这一路上从没见过有奴隶被全国通缉的事件,这就是说,惊的主人不存在了。况且,惊今日的表现,也根本不像是第一次杀人。ldquo为什么?rdquo郦壬臣问。惊的眼中溢出了浓浓的哀伤,ldquo阿青死了。rdquo田姬倒吸一口凉气,ldquo怎么会helliphelliprdquo眼泪从惊的脸上滚落,她的声音哽咽。ldquo谷子收成不好,他们打了她。rdquoldquo今年又特别的冷,没什么吃的。rdquoldquo阿青在最冷的那天生产,刚挨过打。rdquoldquo没人帮我们。我眼瞧着她一点一点没力气了。rdquoldquo同个铺位的阿姊说这叫难产,还有阿青身子实在太弱了,孩子没能出生,和阿青一起helliphelliprdquoldquo不用再说了!rdquo郦壬臣感觉心头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把手搭在惊的肩头,ldquo不用再说了helliphelliprdquo即使惊没有说下去,她也能推测出,以惊的性情,那晚上一定冲到主人的前宅,杀红了眼,再疯了似的跑出来helliphellip她忽然记起在曲沃的时候,某一日卓寮想拉她钓鱼,在钓鱼前发生了一件小插曲,她依稀记得是卓寮的门童来禀报,说鄢邑的一个代理市贾被家奴失手打死的事情。那时卓寮很不耐烦的寥寥几句话便处理了这桩事,仿佛那是比芝麻粒还小的事情一样。紧接着她们就钓起了鱼。而第二天,她就去了郑宫。这件原本微不足道的小事被从记忆里勾起来,叫郦壬臣有一丝恍然。原来,那是惊遭遇的事?将这两件事前后联系起来,郦壬臣看着泪流满面的惊,忽然感到一股双倍的痛楚。她没有再问惊别的问题,因为无论再问什么都是一种残忍。在阿青死去的时候,郑国的富商在闲情逸致的垂钓;在惊最无助的时候,郑国的国君在快活的游猎;在这对苦命的人最绝望的夜晚,曲沃城里歌舞升平,金迷纸醉。郦壬臣长长叹出一口气。这个天下到底怎么了?明明已经腐烂到根基了,可看起来好像还在若无其事的运转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