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田姬听到了这句轻叹,不过她没有说话,心里想道:ldquo您不也是这样孤独之人吗。为何老替别人叹息呢helliphelliprdquo郦壬臣选了一处靠近门口的小桌案坐了。桌案很矮,座位是麦草和破棉絮做成的垫子,直接铺在泥地上,已不知被多少食客坐过几千回,也不柔软,坐上去硬邦邦的。酒肆中的食物种类不多,主要就经营那么几种,也没甚可挑选的。堂佣问好了她们所需的分量,便去后厨传饭了。起先端上来两份葑菜粥,用陶钵盛满。后来又上了一份燔芋艿,热气腾腾,软糯香甜,二人掰开分吃了。堂佣弯腰道:ldquo这位夫子,今日风雪大,不便出门,小店昨夜剩下的酒已卖完了,新酒在十里外的酒窖,还没抬上来,实在不好意思,若您要吃酒,可以等等下午,等新酒到了,小店白送您一碗。rdquoldquo不必。rdquo郦壬臣摇头笑道:ldquo我们不吃酒,用了便饭就走。rdquoldquo好嘞!rdquo那堂佣见她好讲话,又另外送了一碟腌薤菜给她们。主仆二人正吃着,门外响起一阵喧哗,只见一伙人劈里啪啦掀帐进来,约摸四五个大汉,满脸横肉,提斧拎锤,嗓门很大,叫唤着要吃的。四五个大汉走进门,并没有察觉到郦壬臣二人,她们的位子虽是距离门口最近的位置,但寻常人开门进来的时候,走上两步,目光总会落在远处,扫视全场,并不会特意扭头去看坐在门口的人。因此表面上看她们是坐了离门最近的位置,但其实也是最不易察觉的位置。田姬拿汤匙的手一顿,有点无措的左右看看,郦壬臣瞧了她一眼,那意思是叫她不要慌张,在这群不明来历的草莽大汉眼皮子底下乱动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那伙大汉气势蛮横,吆五喝六的走到中间,明明有空位在旁,却偏要挤走中间的那一桌食客,自己坐上去。看这无赖又凶狠的架势,倒和她们不久前见过的那个抢羊的山匪相似。ldquo要酒!快给爷爷们上酒!rdquo其中一个虬面大汉喝道。酒,此时当然是没有了。几个堂佣一起上来解释,又把方才对郦壬臣说的话讲了一遍。哪知那大汉勃然大怒,吼道:ldquo你们不是开酒肆的吗!怎么能没有酒!rdquoldquo哎呦,不是没有,是要下午才有,今日风雪大helliphelliprdquo堂佣央求着。ldquo别和我碎嘴!rdquo另一个大汉一巴掌扇过去一耳光,打断了堂佣,叫道:ldquo我怎么看旁人有?rdquo他一指角落里的那个满身补丁的人,说:ldquo那个人怎么有?rdquo那堂佣直接被这一巴掌打昏了过去。另一个堂佣吓的腿软,磕磕巴巴说:ldquo那位helliphellip那位是今晨一早就来的,买了小店最后helliphellip最后一坛酒,是昨天剩下的,然后helliphellip然后就真的没有酒了。rdquoldquo呸!rdquo第三个大汉吐出一口唾沫在地上,站起来一把将堂佣搡倒,朝角落那人喊道:ldquo那个不长眼的!识相的就把酒坛给爷爷们送过来!rdquo酒肆里经这么一闹,谁也没法好好吃饭聊天了,但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跑掉,怕引起这群大汉的注意。所有人只得屏住呼吸不动作,私下里一片安静,只有帷账外呼呼的北风声刮过。那满身补丁的人一动不动,像没听到大汉的咆哮似的。ldquo嘿!他老子的!rdquo一个大汉ldquo腾rdquo的一下站起来,朝那人走去,ldquo说你呢!聋子!rdquo说话间,大汉已走到那人的背后。那人还是稳稳当当的坐着,叫人不由得怀疑这人是不是真的耳朵听不见。大汉伸手越过那人肩膀,要去抓桌案上的酒坛,岂料那人比他还快一步,将酒坛从桌案的一头ldquo嗖rdquo的一下移到另一头,左手倒右手,让大汉抓了个空。ldquo这不是你的。rdquo那人终于出声说,嗓音中带着点倔强。是个女子的声音。远离争端的郦壬臣还坐在门口,突然微微皱了皱眉,这个声音怎么令她有些耳熟?女子的话无疑瞬间激怒了大汉所有的同伙,剩下几个坐着的大汉也一下子全站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准备撸袖子朝她那去。方才抓空的那个大汉更是怒不可遏,在她背后抡起拳头就要揍下去。那女子偏头一躲,顺势一骨碌滚远了,大汉的拳头闷闷的砸在桌角上,痛的他直抽气。女子在地上滚了一圈后,翻了一面,敏捷的爬起来,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摸着腰间,仰头去看那大汉。女子这时终于面朝门口了,虽然距离稍远,但田姬和郦壬臣几乎是同时露出诧异的神色。那个人,居然是是惊!顺着惊的手看下去,她的腰间挂着一柄剑。不,那并不是一柄真正的剑,只是一条薄薄的铜片而已,剑锋打磨的很粗糙,剑柄也只是绑在铜片上的一块木头而已。与其说那是一柄剑,不如说那更像是一件自制的玩具罢了。此时,惊的手正牢牢地握住她的ldquo剑柄rdquo。郦壬臣甚至还来不及去想惊为何会在此处,那几个大汉就围拢了上去。那个一拳打空的大汉直起腰来,对他的同伙们说:ldquo这么个瘦了吧唧的小屁孩,我一个人对付吧!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