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也说了一些关于自己的事,很快外面传来声音,我俩不敢继续说话。就在这时一名男子出现。” “我是在哭叫声中醒来的,他在对玲珑施暴,玲珑应该是好人家的女孩,她拼死反抗,师焕礼却更加粗暴,直到玲珑一口咬在他的左胳膊处,咬掉了他的一块肉,师焕礼死死掐住玲珑的脖子,掐死了玲珑。我当时同样在床上,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孟蝶看向师焕礼,他慌了。 依依看了师焕礼一眼,点头:“事后师焕礼离开,进来两名小厮,我担心被灭口依旧佯装晕厥,听到两名小厮说李总管吩咐扔到悬崖下,其中一个还说这个怎么办,我想他们指的应该是我,另外一个说送回去呗,死了还得赔钱呢。” 依依摇摇头:“大概是老天爷都怜惜玲珑惨死,两个小厮带着我和玲珑的尸首出去的时候外面突然下了瓢泼大雨,有游人进了那个避雨的小屋子,密室中的我们自然出不去。” “密室中本就密不通风,那会儿正是夏日,玲珑的尸体在第二天就渐渐有了味道,不过不严重,第三天味道大了许多,第四天早上的时候两名小厮见游人依旧没有离去的意思,商量着将尸首就地掩埋。不然味道泄露引起游人的警觉就不好了。” 依依继续:“我当时不知两人在哪里挖了起来,就这样将玲珑的尸体埋入其中,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声响,紧接着就是一名小厮的惊叫:完了,塌了,还怎么挖出来!另一名小厮说,那就埋瓷实了,还挖什么,回去就和李总管说扔到悬崖下面了。” 依依:“回大人,草民报官,刑部尚书孟大人亲自带着兵士已经将玲珑的尸骨挖出。” 依依看向师焕礼,迎着对方淬了毒的目光不闪不避:“师侍郎是不是忘了你曾经丢过一块玉佩。” 依依眉眼含笑:“那块玉佩是我装昏迷的时候从你身上拿下的,塞进了玲珑的衣服中,那俩小厮埋葬她的时候也没有发现那块玉佩。这算不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依依话音一落,师焕礼面如死灰。 正在此时,九门提督符研修从外面大步流星走进,董洪杰包括孟蝶纷纷起身相迎,符研修手中捏着一本蓝皮小册子:“这是刚刚从原刑部员外郎赵熹家中搜出的账册,里面有他和和崔题这些年拐卖女童所得的利润所有记录,还有师焕礼指使拐子牙人强拐一事,哪年哪月在哪里拐了女童。” 董洪杰激动的接过小册子看了看:“赵熹和崔题在下官这里羁押多时,始终不肯招供,下官也未查出什么,还是符提督手段了得。” “哦?” 满室皆静!都说卖女求荣,可卖到这个份儿上的,赵熹父子也可以称得上是生平仅见,也因此赵玲珑才会睡醒就被送到了床上,她是被自己的亲祖父亲爹送人的。 师焕礼一闭眼,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后背刚刚冒出的白毛汗渐渐消失,就好像他这断绝的仕途和眼看截止的生命。 董洪杰看着师焕礼的目光,微微摇摇头,真是死不悔改,他冲着书记官一摆手,书记官拿着写好的供词送到师焕礼面前。 孟蝶嗤笑一声。师焕礼抬头。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孟蝶的目光落在师焕礼握着笔的手上,唇角的讽刺笑容扩大。 书记官将画好押的供词呈现给董洪杰,董洪杰看了看又交给两位御史,三人确认无误,董洪杰再次一拍惊堂木:“师焕礼掐死赵玲珑,强拐八名女童,经查人证物证俱全,师焕礼供认不讳,论律判秋后处斩。” 董洪杰:“县主请讲?” “再说说强拐一事,同样人证物证这没什么好说的,按照我大易朝的律令确实应该判处死刑,只是我想的是他除了强拐一些女童,还捡了一些女童。诚然,他捡女童未安好心,但是却不能否认结果,那些被扔掉的女童如果无人捡走,大概率都会命丧黄泉,由此可推论,纵然师焕礼无意,也不能否认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做了善事,给了那些女童一个活命的机会。” 其余人也都震惊的看着孟蝶,这是突然间得失心疯了?能功过相抵,到底师焕礼也做了些善事,因此我认为他罪不至死。至于这惩罚嘛。” 诸位大人默默的夹紧了双腿。 “你……”师焕礼又一次被气得当众晕厥。 董洪杰面皮抽动两下,连连颔首,他懂,他绝对不会给师焕礼寻死的机会,哪怕师焕礼死了,也得在他成为太监之后。 孟蝶颔首:“是我请祖父派人仔细查探的。当初我听了海棠的遭遇后不是让范嬷嬷帮着找人吗?结果好久也没个消息,那会儿我就起了疑心。又不是千百年后多少人的存在痕迹就没了,这才几年,那么个大活人哪能说没就没,哪怕是意外去了也应该有些生活过的痕迹才对,一点儿痕迹都没有,这本身就代表异常。” 露微恍然大悟:“所以二奶奶就请了老太爷派人查访?” 露微还有一处不解:“赵家也是奇怪,他们拐了那么多女童,为何还要将自家女孩儿送上?” 露微恍然大悟,也跟着长叹一声,话锋一转:“说起来,二奶奶您瞧没瞧见师焕礼听闻他要入宫做太监时的脸色?我能记一辈子,也能笑一辈子,活该!二奶奶的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 露微重重的一点头。 “诶。” 皇帝看着供词气得额头上青筋蹦起来多高,师焕礼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尤其是那离谱的去晦气想法,皇帝年少时偷看杂野之书,也曾看到这等论调,他当时嗤之以鼻,甚至还想,信这种说辞的大概只有目不识丁的村野莽夫。 皇帝越看越生气,一直看到判决,心中升起的怒气戛然而止,眼睛盯着“县主孟蝶建议判处宫刑”恍惚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 师焕礼被罢官,即刻送入宫中,手下的总管李浩以及参与到强拐女童案中的所有人小厮拐子等等,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被抓,原本按照大易朝的律令,拐卖是判死刑的。皇帝考虑到主犯尚且免于死刑判了宫刑,从犯不好判处死刑,干脆都判了宫刑,都一块儿当太监吧。 赵家和崔家以拐卖女童之法获利,纷纷被判抄家,主犯死刑。 孟蝶听着范嬷嬷给她的回禀,满意的点点头:“韩氏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师焕礼那边什么时候动宫刑?” 孟蝶:“死了没?” 孟蝶笑了:“现在人呢?” 孟蝶:“宫里这种服贱役的地方可不好待,挨打受骂是家常便饭,有那不小心得罪人或者是运气不好被分去的,寻死的不少,你赶紧想办法寻条人脉,看着他点儿,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白白的便宜了他。” “哈哈……”孟蝶放声大笑。看来皇后娘娘对这个师焕礼也是恨得牙痒痒,就是要让他这样,死不了;活受罪。 范嬷嬷收敛笑容露出一抹鄙夷:“崔家那个老货,咱们三太太去牢里探望他们最后一面的时候,她竟然让三太太请老太爷去陛下那里说情……” 范嬷嬷:“谁知道她怎么好意思说出来这样的话。三太太直接就给怼了回去。三太太说,娘平日里总是教导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孩儿嫁出去后娘家不是家,只是一门亲,不要想着插手娘家的事儿,没那个资格。娘说的话,我这些年牢牢的记在心中,一刻不敢忘怀。现如今,你们如何自然是与我无关,能来见你们最后一面,已经是当亲戚的极限了。” 范嬷嬷:“崔家大老爷的妻子被娘家接回了,她生的那一双儿女也跟着去了姥爷家,崔家大老爷还有三个庶出子女,三太太在京城周边的临县买了个小宅子和几亩地,又安排了两名忠心的老仆照顾他们。” 范嬷嬷点头:“三太太请示了咱们老夫人将两人接回了府里,崔家二爷今年也十九了,早早考了举人,品性也好,同他大哥真是云泥之别,可惜崔家老太太心高,他至今没定亲,这会儿怕是不好定亲,不过他到底是个爷们儿,耽误两年也使得,倒是三太太的妹妹眼瞅着十七了,也没说人家,现在家里这样,还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呢。” 杏黄:“往年的签纸上面都是桃花,玉兰,兰花什么的,我也 玫红:“说起来我知道这薰衣草还是因为二爷送来的晒干薰衣草,以前这种花真是听都没听说过。” 孟蝶麻了,她和李蔼面儿都没见过,恩爱,恩爱个头,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那些人没有!!! 范嬷嬷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红纸:“按照咱们京城的规矩,家里盖了房子之后入住的时候要请亲戚朋友左邻右舍来暖房,上次我问二奶奶,二奶奶说这是厂房就不暖房了,不如请所有泥瓦匠吃一顿,酬他们连日的辛劳也顺便热闹热闹,我想着就算这样,还是得挑个黄道吉日开席,请了先生按照估算的竣工日子给挑了两个日子。究竟选哪个还请二奶奶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