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本就复杂多变,温盈不走仕途那条路,明白便好,不需要太过透彻。 因先前靳琛成婚时,温盈的继母季氏也在金都沈府住了近三个月,且又因离去前,温盈与她说了父亲会擢升入金都为官。而丈夫又与她说过此次升官,估摸着也是沾了女儿女婿的光,故而这一次来到金都后,温盈与沈寒霁携礼前去温家在金都的新宅时,那季氏原本没有什么皱纹的脸,都被她笑得有了褶子。 大家同在厅中长桌用膳。 沈寒霁也注意着她的吃食,故而知道她都爱吃些什么。桌面上的菜肴,若是摆放得远一些的,他也会夹到她的碗中。 看到他们夫妻二人感情甚好,李幼侬收回目光,看了眼身旁的靳琛,有些发愣,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么一对比,公主驸马这一对夫妻倒显得客气了。 在后院的厅中,女眷喝茶闲聊,等公主出去解手后,季氏便抓着机会与温盈道:“盈丫头,你这怀孕八个月左右,往后还有两个月才能生下孩子,生下孩子也得好几个月才能与女婿同房呢。” 磕着瓜子的温盈,听出了季氏的话中有话,与对面皱着眉头的大伯母相视了一眼。 季氏道:“莫怪母亲多事,而是这后宅的女子心眼都多着呢。你与女婿估摸都得半年才能同房,男人也没几个能熬得住的,如此也容易被那些女子钻了空子。我生你弟弟那会,便是让那个鸣翠钻了空子,如今仗着得你父亲的宠爱,处处与我作对,一点都不省心。” 后边,季氏便看着温盈轻声道:“你看,温芸模样也不差,性子也好拿捏,你让女婿收做妾室,不怕她不听话。” 温盈倒也不生气,而是道:“母亲大概不知,夫君与我说他不纳妾。” 大伯母看不下去了,在一旁道:“他们夫妻俩的感情正好,你虽不是生母,但阿盈也是喊你一声母亲,你怎能怂恿人家夫妻俩纳妾。” 温盈端起了一旁的温水,饮了一口后,才淡淡的道:“夫君现下不纳妾,我也不会给自己的添堵,纳妾一事,便莫要说了。” 季氏闻言,心道她这是为她着想,她怎就不领情? 温盈见她没有继续说了,才道:“母亲可知女儿的婆母是如何待家中庶子庶女的?” 温盈又问:“夫君为庶子,自小才能卓越,可婆母却从未打压,反而花费心思送进国子监,母亲可知道为何?” 温盈笑了笑,继而道:“因为婆母知道,若是夫君便是官做得再大,也不会威胁到二伯哥的爵位,反而会因是一家人而相互帮衬着。母亲你且想,往后五弟走仕途,谁能帮他,是那些没有血缘关系,只有利益关系的朋友?还是哪些攀高结贵的人?” 温盈又道:“府中四姑娘,也就是三娘所出的庶女。她所嫁之人,是谏议大夫的嫡次子,这也是一门好亲事。而五郎,也是三娘所出,九月便与怀远将军家的大姑娘成婚,这事母亲也是知道的。” 温盈温声道:“可为庶子庶女盘算,难不成会让我婆母亏了?而那些过得好的庶子庶女难不成还会威胁到我婆母?”温盈停了一下,继而笑道:“不仅不会失去什么,还能得了好名声,旁人也会对侯府讚叹有加,家宅安定,圣上也会更加青睐。而兄弟姐妹也会相互相帮,更会官运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