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后,她才走到他的面前来,端详他那张淡然的脸,希望能看出半点的端倪。 温盈倒抽了一口气,脚步一踉跄,下意识地伸手撑在了他的肩膀上。 温盈也怕牵扯到他的伤,松开肩上的手。 莫要看他平日走路轻缓,他腿肌还是细腻结实的,温盈坐在他的腿上,能感觉得到他紧绷着的肌肉。 推了推他的肩膀,没敢太用力,轻斥道:“做什么呢,我们在说很正经的事情,夫君别这么不正经。” 想到这,面上的绯红更深了一个度。 沈寒霁闻言,轻笑出声,笑声清朗。 温盈瞪了一眼他,想要推开他,但腰上却被禁锢的严严实实的。 他的薄衫在沐发的时候已经半湿了,湿了的白衣熨帖在身上后便是半透明的。 她又不是没看见过没穿衣裳的沈寒霁。这么多日下来也都是她给他擦的背,早该心如止水才是呀? 温盈连忙收回了目光,隻与他的眼神对视。平复心跳后,才佯装镇定的与他道:“让我起来,我再问你。” 声音轻缓的诱哄着:“你在我腿上坐着不动,你问什么,我都如实的与你说。” 可看他现在的架势,俨然是不肯轻易地松开手的。为了不在浴间待那么久,让外边的下人胡思乱想,温盈犹豫了片刻,才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应了她。 沈寒霁勾唇笑了笑,淡然道:“年幼时不懂事,六七岁之前都记恨着母亲和二娘,但年岁大了些,知晓了一些道理,便慢慢的把这些扭曲的感情给摒弃了。” “便是我,在四岁的时候,也不懂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极为容易被错误的引导。所以在她死后,我似乎坐过了许多的错事,推母亲,咬二娘,顶撞父亲,如今想想也觉得可笑。”说到这,沈寒霁脸上浮现无奈的笑意,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你恨过乳娘吗?”温盈轻声问。 温盈忽悠有几分同情他了。年仅四岁,那么小的一个年纪,便被人往错误的方向引导,若是他愚钝一些,想不通那些道理,那今日他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恶人。 沈寒霁微微敛眸,面上带着淡然的笑意,悠悠而道:“或许是她以惨状万分的死相死在床榻之侧,让年仅四岁的我印象极为深刻,所以从哪开始后便会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那副画面,让人身临其境的画面。想要呼救,却是喊不出声音,想要推她,却又不能动弹。” 听到了这里,温盈心中惊颤,还不如不忘却那张脸呢。同时温盈也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自己最重要的人死在自己眼前,自己却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无能为力的梦境。若是她的话,她或许会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