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盈一手扶着床,在他的搀扶下慢慢地站了起来。但因坐了许久未动,所以双腿发麻得难受得很,眼眶都不自觉的盈满了泪水。 温盈可不敢让一个生着病的病人照顾自己,所以在麻意消退了些许后,忙低腰拉起了他的手。 沈寒霁在床边的矮杌子上坐了下来,微微摇头:“不困了,伤口有些疼,疼得也有些睡不着,我坐一会,你睡吧。” 温盈确实很累很困乏,可不免还是担心道:“可你的伤……” 温盈望着他,思索了一下,因实在太累了,所以便轻轻点了点头,缓缓闭上了双眸。 许是为了不间断的给他喂温水,所以桌上的小炉子一直温有热水,还散着淡淡的热息。 掺了一半热水,隔着水囊透出来的热息并不会太烫,热度刚好。 温盈没有沉睡,感觉到了热乎乎的物什放进了自己的被窝中,一惊。 沈寒霁对着她笑了笑:“抱着睡,能暖和些。” 温盈脑子不甚清醒,听到他这么说,呢喃的应了声“嗯”,随而抱着水囊又闭上了双眼。 看了许久之后,才陷入了思索,思索着如何对付裕王。 ——又该如何才能揪到其罪证。 经过这一次刺杀,若再说调香阁没有任何的问题,沈寒霁是不信的。 锦衣卫和大理寺一等,在裕王和东疆事情相继爆发之后,也不可能那么无能的连调香阁有问题都查不出来。 一,微乎其微,或者完全没有的一个可能——是全然清白的。 可即便如此,朝廷也是宁可错杀,不可能放过。 思索了这几个可能,沈寒霁眼眸微阖,眼底溢出丝丝冷意。 待回到金都,从长计议,他再去会会调香阁的东家。 天色亮了,芙华让人送来了早膳,还传了太子的话,说是沈三郎受了伤,沈娘子也就留在营地照顾,不用一同上金月庵了。 金月庵—— 早起的时候才想起了沈家三郎的事情。 怎一听到沈三郎这名,太后眉头瞬间紧皱了起来。可太子和七公主尚未有消息,她便也就没有花费心思去想。 可在太子和公主,还有一众贵女一同到金月庵给她报了平安后,却是没有看到温氏和沈三郎。 太子和芙华等人听到太后的话,脸上的神色都变得微妙了起来。 太后愣了一下,随而疑惑的道:“昨日我听嬷嬷说,那沈三郎到金月庵的时候还好好的,怎现在就受伤了?” 那些没有外出的妇人在听到这话,都露出了诧异之色。最为惊诧的无外乎是孙氏。 在半年前,成婚后的那两年,这夫妻二人感情寡淡得很,怎就仅仅半年,感情就浓厚得可以生死相许了? “夫妻鹣鲽情深倒是让人讚叹,但此行哀家与众人是来金月庵祈福的,太子是敬重哀家才来看望,但这沈三郎怎也跟着来了?而且成了婚的又不是她温氏一个,怎不见其他人的夫君也跟着来,这未免太不把祈福当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