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沈寒霁的书童。 温盈秀眉微颦,但还是放下了笔,起了身。 沈寒霁的书房很是幽静,平时便是她都极少来。原本打扫书房的是徐氏安排的一个美婢,但不知怎的,前段时间被沈寒霁赶了出来,书房就由书童青竹来打扫了。 “门未上锁,进来。” 这书房充斥着他的气息。 书房雅致整洁,三扇窗台皆有养得极好的兰,菊,竹,可见书房主人的清雅。 沈寒霁自书案中抬起头,更是抬起那似乎永远噙着淡淡笑意的眸子看向温盈:“我缺个研墨的人。” 襻膊搂起衣袖,露出两截纤细白皙的藕臂。随着研墨轻微的晃动,那戴着红镯子的纤细藕臂晃人得很。 温盈不看他,隻专心研墨,语声清淡的回道:“方才在抄佛经祈福。” 温盈沉默。她是为自己祈福,希望佛祖看在她真诚抄佛经的份上,能让她多活得久一些,不图长命百岁,隻图长活九十九。 沈寒霁笑了笑:“祈福,求的是心安,你既忧心我,我又为何笑话你?” 心口也猛然一悸。 沈寒霁的手如他的人一样,很好看。修长白净,指节匀称又协调,指节不显文人之气,反倒是有几分武人握剑之力。 可二人亲密皆在床榻之上,而床榻之下,穿上了衣裳后,比谁都正经,几乎从未有肢体接触,更无相互喂食过。 “可曾消气了?” 逗弄生闷气的小猫小狗,不过是一尾小鱼干,一块小骨头,便能让他们摇尾乞怜。 猫?还是狗? 他手中还捏着半颗果子,温盈伸手拿过,自己吃了,把核吐在了仅有一颗核的器皿中。 沈寒霁拿了一旁的帕子轻拭了指尖的水渍,随而淡淡道:“我是我,清宁郡主是清宁郡主,切莫混为一谈。” 两年了,他从未有过一句解释,今日是撞邪了吗? 温盈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没有问他究竟是怎么了。 心里因那果子而胸闷的心情而有了些舒缓。 沈寒霁的声音中带了几分笑意,似乎轻而易举便看穿了她的症结所在。 “我并未说果子有错。”温盈小声道。 “我不喜太甜的果子,一会你拿回去分了。” 墨研得够用了,沈寒霁便让温盈回去了。 一碟子果子端来端去,今日从裕王府出来,再进了侯府,又被推来推去,真真的是果生坎坷。 温盈耳朵再而一红,低声道:“夫君不爱吃,端回去,我俩分了。” 那可是樱桃,主子家才能吃的果子呀! 沈寒霁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主仆二人笑着回了房,继而提笔落墨。 她回光返照之时,坐在榻上与他诉说过往。说他从未与她解释过围绕在他身旁那些女子的关系,她总是难以抑製的想了又想,想得终日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