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刻钟,大半的司库官员皆伏下了头。
林若这时才站起来,面对着那些三天来各自投诚认罪的司库官员们。宗追拿着名单,一一念出他们的名字。
林若随着说道:“全仗各位检举有功,否则本官也不知道司库里存在这么多的肮脏东西,来日本官会上书朝廷,免去你们的罪责,司库各主事官缺任,本官也会优先考虑你们。”
这算是给予投诚的优待,也是稳定司库的重要前提。
杀一批人,自然也得养一批人。
“大人,放过我们吧。”那些受迫诚服的司库官员们一听,这是不打算放过他们啊,刚平复下来的心慌乱如麻。
林若冷静着道:“本官要考察你们一年,若能勤恳做事,自然会上报朝廷免去你们的罪责。当然,在此之前,贪了多少银子,就必须给我一一吐出来。“
场间忽然有人冷笑了起来。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那位丙坊的主事,站在雨中,装模作样好一个正气凛然,看着众人,貌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悲愤说道:“好一群无耻的小人……”
“林大人,莫非你以为就靠这些家伙,便能让内库运转如初,心散了终究是散了,你的卑劣手段永远无法让人心悦诚服给你做事。”
这话一出,场间气氛又异样了起来,林若那一双锐利清明的目光盯过去,哈哈大笑。
“所以你这位主事所认为的心悦诚服的手段又是什么,便是让尔等为非作歹,天天压榨劳动力,用着人命吃香喝辣。”
“还是想着有长公主这样的大善人,时时给你们涨俸禄,将你们当爷一样供着,让你们潇洒自如?”
“想得可是真美,不符合你们利益取向的东西,便是无耻下流和不讲人情,荒唐,简直荒唐至极!”
林若实在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做的这般恶臭。
吃了多少年古资本的人血馒头,才有这般的烂心气。
“这些年多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劳工,你看过一眼吗?你从来没看过,但你却将人家的一文钱都夺走了。”
那位官员已经说不出话,但他仍然认为自己是个有心气的人,因为他没有屈服于林若的威逼利诱。
“还真以为你很出息吗?但凡你还有当年叶家的一点脾气,本官好歹会多看你一眼。”
“而现在,也不看看你们那点儿能耐,除了会大把大把吃劳工的银子,会克扣抢夺那些的工钱,会将库里的东西换成自己的,会强占别人的老婆,你们还会做什么?无耻都已经不足以就你们做的这档子事恶心儿!”
林若冷哼了一声,带着一丝怒气说道,这话不是说给乙坊主事官一人听,而是说给满场的司库官员。
若他们还是人,就该有羞耻心。
“这些年以来,内库生产的玻璃越来越浑了?酒淡得已经不成样子!香水都快停产了,就你们这些无能的迹象,脑子里装的大概都是混账东西,哪还有以前叶小姐教你们的知识与能耐?”
坊间鸦雀无声,不少垂老的司库官员依稀想起那位年轻的叶小姐形象。
十几二十年前,他们也是怀着一颗赤子之心的。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