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娆捧过药碗,一口气咽下,以免去回味那种深入骨髓的苦涩。她躺下来,只觉得心跳动得很快,拉长呼吸都无法平复,翻过身开始竭力忍受腹中涌起的不适。 已经不知道隔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又或许经年而过,腹中翻腾的恶心感终于消逝了,她再次睁开眼,看到墙壁上透出的烛火光影。 怎么薛珞还没有回来,她不想求助溶鸢,只能在脑海中翻江倒海的幻想着一切未知的场面。 丽娆翻过身,嘶声道:“天黑了么?” 丽娆顺着她递过来的手劲,坐起身来,斜倚在枕上:“他们还没回来么?”似乎连苍山派都没有动静。 两个人在昏暗阴冷的房间里对坐着,在看不清面目的阴影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稀稀落落的脚步声传来,很快绵延进各个方丈中。 “是啊,回来了。”溶鸢喃喃道,到这个时候,她在期待中反倒生出了一种失望感,那种独属于两个人乍然相见的快乐,也许永远不复存在了。 为首的是陈雁回,最先出声问候的却是陆谨言。 陈雁回脸色不太好,在昏暗的灯光里尤显得颓废,声音淡淡的没有情绪:“阿娆病好些了么?” “要不要另找大夫来看看?”陆谨言问道。 “医者不自医,你没听说过?”陆谨言毫不客气的回击道。 丽娆眼睛在所有人脸上状似不经意的绕了一圈,然后问道:“至……薛珞呢?” 丽娆失望地敛下眸,不再多言。 见他们都要离开,一直隐在黑暗中的溶鸢连忙上前拦住走在最后的陆谨言,问道:“谨言,薛珞的名次,可在你之下?” 溶鸢顿时松了一口气,眉眼微弯,溢出快活的情绪。她本就只比薛珞大了几岁,正是最美丽的花信之年,虽然遮了半张脸,但掩不住绝代风华的气质。 可现在呢,一切都变得那么别扭,尴尬。 “阿娆。” 丽娆整个人蜷缩起来,手肘略显无力地往后一击,埋怨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丽娆屈指挡开她的手,坐起身来,拥住被子往犄角处躲了躲。屋子里除了一盏灯,和偶尔灯芯爆开的毕剥声,早已没有了别人的存在。 丽娆失笑,想要说什么,却无话可说。说自己不在乎么,那未免也太假了。 她赢了,这是应该庆贺的事,这是她此来的目的,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泼冷水。 薛珞揽过她的腰,下颌埋进她的颈弯里,闷声道:“你开心就好。” 梅花似乎在一夜间就全部凋敝了, 只剩下地上厚厚的花泥昭示着它曾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