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聊至此,便该进入正题了,陆谨言从怀中掏中一张信纸,递到丽娆面前,眼却望着倚在窗边的薛珞道:“陈掌门用飞鸽传给碧水阁的信,里面有松风涯和揽月峰的消息。” 丽娆冷哼了一声,把信塞到她手中,不屑道:“我才不想知道松风涯的消息呢,你自己看吧。” “信上说了什么?”送走陆谨言后, 丽娆终于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追着薛珞询问信里的内容。 “是吗?”丽娆有些不信, 若只是这般普通的问候之语, 她又何必把它毁掉, 这举动简直是掩耳盗铃:“关心你的不是师父, 是你师叔吧, 连这也要瞒我,你当我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么?” 薛珞向来是不擅说谎的,看着她眉峰轻蹙,愁绪渐生的模样, 丽娆只得强迫自己把这事就此揭过, 她们的感情还未到牢不可破的时候, 何必为这些小事闹得大家都难堪呢。 丽娆抽出床边立柱上挂着的青岗剑,用棉布蘸湿了酒液进行擦拭,以此平复自己紊乱的心绪。 “你要带剑出去么?”薛珞有些惊讶。 薛珞见她这般正经严肃,笑着打趣道:“既有万全准备,看来今晚得你保护我了。” 她挽了个剑花,负剑在后,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薛珞被她逗得忍俊不禁,一时倒忘了那信上消息带来的焦灼。 这个小巷十分的破陋,屋瓦脆薄,脊梁狭窄,没有兽首和飞檐,很难有立足之地。 丽娆点了点头,看着她化成一道残影,倏忽之间便没了踪迹。墙边就是民居,窗户开得很高,透过月光能看到木架床的阴影,此时所有人都熄灯进入了梦乡,如果静下心来,会听到浅浅的打鼾声。 等了近一刻钟,薛珞终于姗姗而来。她一声不响,携着丽娆落进巷中的石板道上,然后沿着那小道左穿右进起来。 薛珞摇了摇头,带着她转进一条稍大的巷子,两岸门板黑沉沉的,偶尔某一间扇格里透出点淡黄的微光,那摇曳的光晕把两个人的影子投得又长又细,反倒更添惊惧。 薛珞无奈一笑,揽过她的肩膀,催动内力脚步猝然加快起来。 “这是房梁上,好好坐着。”薛珞的声音贴得很近,带着温暖的热气吹进耳朵里。 过了良久,眼睛终于习惯这种黑暗,周围的事物便略显清晰起来。 案下的数个蒲团排列整齐,是在黑暗中也能看出的迥异鲜艳。 丽娆俯下身,趴在房梁上,让梁橼遮住自己的身影,身后的薛珞已离开她,轻轻荡到了房子的另一角,把白衣隐在倒垂的帐幔后,敛神屏气,毫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