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弟,怎么了?”陆谨言疑惑道,脚步插入两人之间,暗挡住王似琪,劝慰道:“有什么事,坐下说,不要这么冲动,你若杀了人,河清派与流云门交恶,两派永无宁日,我想这不是陈掌门想看到的。” 陆谨言看着他失控的表情,略微迟疑,陈亦深已持剑纵身而上,剑花挽过,清光灼目。陆谨言侧身避开,顺手弹出银针,贯穿他的手腕,打落了佩剑。 丽娆上前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抚道:“你先冷静一下,为他这种人伤了门派间的和气实在不值得,若是为了令玥,那就更不该杀了他,他死了令玥只会念着他的好,只有他活着才能让令玥看清他的为人,不是吗?” 丽娆一时语塞,那日从李言的口中,她知道王似琪哄骗飞鹤帮的小姐,夺了白羽玉石,但这毕竟只是一家之言,没有亲眼所见,不能乱造口业。 陆谨言向丽娆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暂时回避,不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丽娆赶忙硬拽住陈亦深进了客栈。 她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伸手抓住稍长的一部分, 咬牙一扯, 本以为用了这么大劲怎么也能一抽即出, 没想到还是有小半在腕里, 她顿时头皮发麻, 看向陈亦深的眼神也有了愧疚:“疼吗?” “万没想到他是这种人。”陈亦深骤然发怒道,脸上失望中带着鄙厌。 陈亦深冷笑道:“怎么了?还能怎么,无非是被我发现与一个女人在天香阁饮酒作乐。” 陈亦深脸色一窒, 随即猝然而起, 眼睛死死盯着她, 手指间有内力萦绕,似乎她再乱说一句话便要举掌拍下。 陈亦深用力锤打着几案,手上青筋暴起, 口中迭迭吐露着怨气:“亏我爹娘还这么信任他,连只传掌门的苍劲真经也不避讳任他潜习,我们对他这么好,他不思感恩反倒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说这种人难道不该杀么?”陈亦深拽住丽娆的衣袖,话里虽是询问,但眼里的森然威胁也是答案。丽娆当然知道他之所以会这么激动,也是把对陆娇的愤恨转化在这件事上,她懂得被人背叛应当是难过痛苦的,但没有亲身经历,实在不知道那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不,那将是生不如死的痛恨,要毁灭、要报复。 为着这个疯狂的想法她吃了一惊,那时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哪怕就到回家为止么,现在看来,她早已把感情想到了天长地久。 她爱她么?也许爱,但绝没有她的爱那么多吧。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你难道不为令玥感到生气么?”陈亦深咄咄逼问道。 房门推开的吱咯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陆谨言脸色虽严肃,但语气依然温和:“我已经请人送王公子回去了,他伤及肺腑虽不至死,但恐怕也不能参加武林大会了。” 陆谨言叹了口气道:“陈师弟,今夜之事,不是你的错我回去也当为你分辨。”他看了看一旁脸色晦然的丽娆,又道:“你若难受,我陪你去喝酒散心,让江师妹好好休息吧。” 丽娆轻喘了一声,突然觉得烦闷至极,她走至窗前,俯身趴在窗框上,感受心脏在胸腔中紊乱不堪。 前一秒还在枕上辗转忧思着薛珞的安危,后一秒就看到了她躺在孤木上,在奔腾的淮水河中顺流漂浮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