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一阵阵凉意拂来,心口沁凉,颜执安看着面前长大的女孩,微微一笑,“我明晚入宫。”“你看,你还是被影响了。”“好了,再不走来不及了,你坐我的马车先走,回宫后不要发脾气,秦逸被你折腾得都要哭了。”颜执安嘱咐一句,“听话。”循齐心中愈发不满,但还是说一句:“那我听你的。”颜执安莞尔,“好,去吧。”皇帝蹁跹转身,踏着露珠离开。颜执安立在屋檐下,静静地望着皇帝的背影,直到对方出了院门,她才回神,转身进屋。****循齐昨夜坐宫里马车来的,宫里的车在太傅府过夜,容易让人发现皇帝的行踪,故而她来后,就让马车回宫去了。府上马车多,她早起坐太傅的马车过去,旁人也不知车里人是她还是太傅。上车后,她不觉打了哈欠,合上眸子,时辰还早,她可以在车上小憩须臾。同时,颜执安更衣换官袍,原浮生清晨来见。“我能进来吗?”原浮生在外招呼一句。“进来。”颜执安回应。原浮生闻声走进来,扫了一眼,皇帝走了,她便走进去,屋内散着淡淡的清香。她走上前,不说二话,握住颜执安的脉搏,颜执安疑惑,她却抿唇笑了,笑容带着玩味,就像是窥见秘密一般。颜执安瞥她一眼,道:“清早过来发疯?”“我以为你们昨夜做些特殊的事情。”原浮生心安,凝着颜执安羞涩的面容,道:“罢了,不与你开玩笑,你这人,面皮太薄,逗弄不得。”颜执安低头,避开她的视线,“清早过来查这个?你以为她是唐突莽撞的人吗?”“不是吗?”原浮生抿唇,想笑又不敢笑,颜执安不得不看向她,警告一句:“不许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医术与陛下说。”她红着脸,十分羞涩,含羞带怯,原浮生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颜执安,你娘教你吗?”颜执安:“……”她豁然大怒:“原浮生!”原浮生万分无辜地看着她,像是听到了巨大的笑话,笑得站不起来。“出去。”颜执安赶客,“清早过来发什么疯。”原浮生不走,甚至搬了凳子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颜执安,想要掰扯掰扯。“你教她了吗?”颜执安:“……”十分过分。“原浮生,你是受什么刺激了吗?还是说你昨晚春梦难解,到我这里来寻求答案?”“非也,我忽而想到,这样的道理,你不会,那她怎么会?”原浮生笑得前俯后仰,甚至开解一句:“我要不要同陛下说一说这些医理?”颜执安阖眸,深吸一口气,转而看到她,“出去。”“不和你闹了,我有医书,你要看吗?”原浮生语气悠悠,按住她的肩膀,“别闹,大夫是懂得身子的,所以我懂的必然比你多,我来问问,你若不懂,我给你书嘛。”她越说越想笑,奈何颜执先已然翻脸了,她只得罢休,“我得去国子监,你自己想想,想好了告诉我。”原浮生潇洒而来,快活而去,唯独颜执安羞得满脸通红,手中握紧了木梳。她唤来婢女,继续梳妆,如常般出门。恰好原浮生也在门口,她走过去,门口停了两辆马车,原浮生见她,遥遥行礼。颜执安轻笑一声,也不回礼,直接走了,可见气得不清。她的矜持、她的骄傲,刻入骨髓,她走后,原浮生收敛笑容,眼神深邃,她淡然地拂了拂身上的灰尘,踏上马车,“去国子监。”宫城与国子监在不同的方向,两人分道扬镳。颜执安的马车往宫城方向而去,随行有七八人,皆是护卫,驾车的便是无名。自从无情出事了,无名顶替上来,随侍太傅。往日热闹的道上,今日无人,无名嗅了嗅,陡然勒住缰绳,车里的颜执安睁开眼睛,道:“怎么了?”“家主,我闻到了血腥味,很浓稠。”无名敲了敲车门,“先等等,我让人去前面看看。”“好。”颜执安眼皮发跳,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她思索一番后,冷静地等待侍卫探查的结果。一盏茶的时间,侍卫打马归来,声音惊恐:“太傅,前面是府上的马车。”府上的马车?皇帝的马车。颜执安不敢多想,忙下车,扯过侍卫的缰绳,翻身上马,无名立即跟随,道:“保护太傅。”往前不过一里地,血腥浓稠,尸骨遍地,马车也是如此,车门上数道刀痕。“循齐……”颜执安不顾满地血腥,疾驰而去,掀开车帘,车里空空荡荡,不见人。人呢?她下马,低头在地上寻找,脑海里一片空白,浑浑噩噩地找寻着什么。“太傅、太傅……”无名跳下马背,“您找什么呢?”“陛下呢?”颜执安抬首看去,晨曦中心口发疼,像是被人剜了一刀,疼得浑身无力。无名往地上看了一眼,许是太傅心急,地上并无陛下,她看向马车前,马不见了,她道:“陛下当回宫了。”颜执安这才看到了本该驾车的马不知哪里去了,缰绳是被刀口砍断的,她走过去,捡起缰绳,随后看向宫城的方向。“入宫。”皇帝是坐着相府的马车入宫的,谁知道她在车里,刺客是冲着她来的。她翻身上马,勒住缰绳,夹紧马腹,马跟着冲了出去。一路疾驰,再无刺客,还未到宫门口,就见到门口跪着满朝文武。皇帝坐在宫门口,玉簪不知去了哪里,乌发披散下来,远远去看,帝王威仪中透着一股疯魔。而清晨换的新衣裳也染了血,大块的血迹如同妖艳的牡丹花开在了草地上。颜执安下马,欲走过去,一旁的季秦拉住她,道:“老师,你怎么才来?”第108章 朕今日就要立后。循齐坐上马车后,闭上眼睛小憩,睡了不过片刻,马车停了下来,她睁开眼睛,只听‘当’地一声,刀剑碰撞。接着,有人高喊:“有刺客。”她顿了顿,阖眸接续等,马车震动,刀剑砍在车身,闷哼的声音显得微不足道。血水迸溅入马车,她还没动,一柄刀从车窗内插入,没有刺到人,很快就抽回去。循齐阖眸,听着外面的声音,只要侍卫挡得住刺客,她就可以稳稳地回宫。可事出意外,侍卫很快倒下,从车窗刺入的刀剑越发多了,她只能一脚踹开车门,翻身滚了出去。她翻滚在地,捡起侍卫的剑,抬剑刺向对方。满地尸体,透着血腥味,就在她一刀捅向刺客的腹部,耳畔传刺客的惊呼声,“不对、不是她,快撤。”刀快速地抽了出来,循齐看向对方,还有五六名刺客,她笑了笑,“不是我,那是谁?颜太傅吗?”“不巧的是,是朕。”循齐眉眼扬起,晨曦中粲然一笑,脸颊沾染着一滴血,如同朱砂鲜艳。她踏着尸体走了一步,对方步步后退,下一息,两方对视,循齐勾唇浅笑,“来,杀了我,若不然怎么回去复命。”“撤。”领头的刺客怒喝一句。循齐却不惯着对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一剑劈过去,对方避开,她快速缠上去。颜执安派最好的师傅教她功夫,在巡防营和将士们一道训练,她可不是文弱的皇帝。领头的刺客被循齐缠住,其余人见状,纷纷撤退,瞬息不见影子。眼看着下属跑了,领头人也想跑,循齐却拼命想留住,两人你来我往,皇帝不要命地缠斗。眼看着天色大亮,领头人惶恐,招数不怠,循齐却越战越勇,趁其不注意,一剑劈在其肩膀上,随后收了一刀,幽幽一笑。领头人见状,拔腿跑了。皇帝冷笑一声,抬起剑,朝对方逼去,“想走,看你的本事。”领头人不得不停下来,对方攻击迅猛,闪避不及,身上又中了一剑,循齐趁机,一剑刺进胸口。她后退一步,对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循齐弯腰,再度捡起地上的刀,走过去,一刀砍下对方的头颅。头颅滚了两下,撒了满地的鲜血,最后在墙根停下来。晨曦的光,洒下来,循齐身上撒满光辉,如同镀了金箔。腿处传来疼痛,疼得险些站不稳,她还是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头颅,慢悠悠走回马车旁,一刀砍断套车的缰绳。她翻身上马,扫了一眼满地的尸侍卫,耳畔响起刺客的话。“不对、不是她,快撤。”她抿唇笑了笑,提着头颅,打马入宫。一路上遇到各府官员,她直接跃过去,丝毫没有停留。至正阳宫门,她下马,门口的守卫见到一身染血的女子,吓得拔剑,不想,对方招呼他,“给朕搬把椅子,就放在这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