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眼神却是灼灼,“我相信是有的,我还相信,咱们上辈子,一定是……”她忽然而然地住了口。是什么呢?无双好生好奇,只觉心尖痒得似被狸奴抓挠。可是穗穗却已经转开了话题,“老太太很想有个孙子。”无双低下头去,她自然知道,她就是为这个来的。穗穗仍然抓着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捏过去,人也不知不觉地离她更近了些,一颗脑袋几乎要枕在她肩上,那如兰似麝的气息也便凑在了耳边,就像是在说最私密最体己的话,“但我不愿意同他有孩子。”无双一震。这些话不是她该听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又那么想听下去。穗穗轻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太太和老太爷对我都挺好的。他……我见不着他几次,可人人都说,他是有大出息的。他长得也不差,人人都说我有福气,能寻到这么个如意郎君。但我……我受不了他碰我。”无双茫然地抬起头来,只觉她挨得实在太近了,近到她已不晓得该怎么想事情。又或者是她的这些话委实已超过了她的想象,叫她根本就无法回应。穗穗在微微笑着,“其实他也不肯碰我。”无双不解地猛地看向她,怎么可能?穗穗面上也尽是疑惑,“他那个人,好生奇怪。是我不够聪敏吗?还是我不够好看?”无双痴痴望着她,只晓得要摇头,“你很好看,你、你最好看。”穗穗就又笑了一下,她这次的笑终于像一个笑,“所以,你给我一个孩子吧。”说着话,忽然抓着她的手按在她的小腹上。无双像被烙铁烫了一下,终于惊醒,猛地挣脱站了起来,“这、这使不得!”穗穗讶异道:“为什么?”无双几乎是语无伦次:“这、这……授受不亲。”穗穗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可前头几个大夫,都是这样看的呀?”无双:“……”是了,她是大夫,前头来为她看诊的自然也是大夫。医者原是父母之心,可是……可是……她们岂能如此无礼?无双心里莫名地冒出来一团火。但看着穗穗,她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穗穗天真地抬眼看她,她这会儿显得是那么天真无邪,愈发衬得她方才的揣度是那么龌龊肮脏。她甚至还在天真地同她解释:“你是觉得不好吗?这没什么吧,我只是生病了。人病了总要看大夫的,不是么?”“是。”无双缓缓点头,一时只晓得去重复她的话,“人病了总要看大夫的。”穗穗似乎有些开心起来,“等有了孩子,我便不用再看大夫了,也不用再苦恼了。老太太说,我总是不开心,就是因为没有自己的孩子。等我有了一个孩子……”她又微微摇摇头,“算了,你会给我一个孩子吧?”无双迟疑道:“你方才说,他、他不肯碰你。”穗穗点了点头,“是啊。”无双艰难道:“你、你晓得人成了婚,是要睡在一张床上的,你们……”穗穗摇头道:“我不跟别人睡一张床。”无双道:“可你们成了婚,他便不再是别人了。”穗穗语气平淡,道:“他是呀。”无双只是摇头,心里却不知怎地竟生出些庆幸,“可你们不睡在同一张床上,那又怎么……”她忽然想到什么,“他全然不曾碰过你吗?”穗穗看着她,她也看着穗穗,穗穗似乎是认真想了想,道:“也是有过的。”无双顿时紧张起来,“都碰过哪里?”穗穗又握住了她的手,“这里。”接着又往上移,轻轻碰着她的脸颊,“这里。”又缓缓下移,落在她的唇上。无双只觉指尖触到那般柔软的两瓣,全身血液在刹那间亦都涌向那处,他竟碰过这里吗?他怎么敢碰到这里?穗穗忽然摇了摇头,“哦,没有这里。”无双大喘了一口气,逃也似地抽开了手,佯作若无其事,“是吗?”穗穗笑:“我听奶妈说过,洞房花烛,新婚夫妇要做吕字的,所以我一时记错了。”接着她的神情便又沉了下去,“但奶妈还说过的,他该脱我的衣裳。我想起来他也没有。你说,他是不是没有跟我洞房过?那我们怎么能有孩子?”无双深吸一口气,喃喃道:“是啊,你们怎么能有孩子?”--------------------我只能说穗穗这个名字也太乖巧了第七章*两人一时陷入沉默。于无双,是不知该要如何收场,于穗穗……无双看了一眼那杳然如仙的女子,她不知她心中在想什么。她还太年轻,那么一个初嫁不识云雨的新娘子,所托竟非良人。穗穗终于开了口,“那我应该怎么办?”无双动了动嘴唇,却最终没能说出什么话。她看得出来,穗穗也并非真的想从她这里要一个答案。穗穗忽然拍手笑道:“有了。”无双看着她,不自觉地屏息凝神。只听穗穗道:“不如你也嫁给他吧,这样你生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无双:“……”无双不知是先该庆幸她没有想要委屈她自己,还是先该荣幸自己竟在她心中有这般分量,抑或是该愤怒于她竟想要她嫁给别人,她只能摇头,“这不成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