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是不是该回去休息了?姐?”祝熙喊了好几声,才喊回失神的祝言。 “姐,你脸色不太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家姐去完洗手间回来后神情有些不对劲,祝熙已经开始懊恼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火,说着,他很自然地就握住了祝言的右手。 苏然眼神暗了暗,也悄无声息地攀上祝言的左手:“学姐,刚刚你过来的那边有点吵,是发生什么事还是遇到什么人了?” 苏然挑衅地笑了笑,似乎在说,你这个亲弟都能牵,我为什么不可以? 祝言身处台风眼,完全没察觉到两个男人无形的厮杀,如果知道他俩的心理活动,大概只会觉得幼稚。 两个男人同时看了一眼,似乎还要同时三二一,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手。 墨色的长发垂在脸侧,明蓝的眼眸汪着似水的温柔,甚至在遭受生命威胁的时候,他的眼神始终平静无波。 祝言想了想,看到他的那种违和感,大概像是年轻人的身体,住进了一个死去的灵魂。 她救的人是周述? “周明佑。”他说。 而在祝言擒住那个女人后,她看见那个中年男人神情惨白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拼命地跪在周明佑脚边道歉。 周明佑拿起那把掉落的手枪,甚至给妇人装回了包里,就像只是在装一包餐巾纸一般。 祝言无奈起身,当事人都不追究,她还坚持报什么警呢。 他问话的时候丝毫不在意,旁边还跪着一个老泪纵横的长辈。 的确是见过的,毕竟她当年在白家做卧底的时候,也闯了不少周家的地盘,但她不可能告诉这位。 年少掌权,将风雨飘摇的周家生意全部洗白,政商勾结做到龙城一霸。龙城无人不晓其姓名,但为人又极其低调,好做慈善,媒体报道都不敢黑他。 她想到那张和周述一模一样的脸,甚至有些后悔飞身过来准备“救人”了。 一码归一码,哪怕今天是周述在她面前被绑票,她也还是会救的——然后,私下再狠狠教训他一顿。 就当,自己黑灯瞎火白嫖了一个鸭好了,总不能让过去束缚自己一辈子。 “嗯,我们回家吧。” “诶,不用,钱的事找我就好了,姐,你身体刚好别担心,有我在呢。” “好呀,一起。” “上次那批货的味道还行吗?” 周明佑撩开垂到脸侧的丝线,看到脚边被银白蛛丝包裹得密不透风的两团重物,踢了一脚,已经干瘪。 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床,无数的丝线勾连,几乎都看不出床的形状,只可以用巢穴来形容。数只细小的黑色长脚蜘蛛正在床边活动,丝线颤动,甚至能听到它们吐丝的声音汇聚成仿若细密的牙齿咀嚼声。 那次突如其来的事故后,周述陷入了未知的沉睡,周明佑找了全世界的名医,都束手无策,直到找到一种偏方。 周述醒后,二十四小时能有十分钟的清醒已算不错,更多时候,他不是在含混地念着几个名字,就是在想着吃饭。 周明佑本来就有些苦恼,他清洗后,周家这支剩的本家人不算多,好在今天有人撞枪口了。 周述舔了舔干涩的唇,看向周明佑。 周明佑想起,弟弟念的名字,其中一个,就是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