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多管闲事。”长发女人冷冷挤出几个字,颧骨凹陷的脸在白炽灯的冷光下越发显得病态惨白。 祝言没办法不上心,也许是职业病,她总是情难自禁地在意各种细节,但有时候,她刺探的眼神难免会打扰到别人。 绝望失神的眼神,无限与死亡比邻。 直到“哒哒哒”那女人踩着高跟鞋走出了洗手间,即将消失在祝言的视野盲区,她才跟了出去。 正值饭点,海港餐厅此时每桌基本都是爆满,长发女人穿过人流,很快走到了一个餐桌前,坐下。 而这个坐在他们对面的男人,从祝言的角度,只能看出是一位身形挺拔清瘦的长发男人。 溜了溜了。 “贤侄,莹莹她的事,能不能帮我再想想办法?虽然她是我们夫妻领养的,没有流着周家的血,但我没有孩子,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自从出了那档子事,我爱人每天都哭,瘦的不成样子了。”周岸举起酒瓶,说着就要给餐桌对面的男人斟酒。 周明佑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纤长的手指盖住了自己的杯沿,阻止了周岸的献媚。 “呵,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等你发达之后,阿猫阿狗都争着当你祖宗了。”周明佑冷哼一声。 “你该知道我的规矩,找我做事,要看我心情。”周明佑双手交叉。 “积蓄?你一身赌债,给得了我什么?” “那你为什么愿意见我?我这老家伙,还有什么东西能博你周大少一笑?” “什么?” 这时,周岸看见自己夫人从洗手间折返,一言不发地坐在了自己身旁。 他握了握夫人的手,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心满是汗水,和周明佑只是谈话,都让他身心极度压抑,就好像被扒拉得一丝不挂当街要饭。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周太太你怎么说呢?”周明佑不看周岸,只盯着他身旁的长发女人。 周岸咬牙,护住身旁的夫人,“既然请不动你这尊大佛,我自然去找别的门路,老婆我们走!” 周岸脑子翁地一炸,“老婆你、你是不是发烧了,说什么胡话?” 下一刻,他看见夫人从手提袋里摸出了一把枪。 他不过是来看戏的食客,越荒唐狗血他就越拍手称快,是他的恶趣味,他要看他走投无路,家破人亡,假面被撕碎践踏的一出好戏。 周明佑托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将发丝绕到耳后。 周明佑没有丝毫惊慌,挑了挑眉,这种走向,总算有点意思。 “老婆,他挑拨我们夫妻感情,对莹莹见死不救,他才是该死!”周岸嘴唇颤抖地看着突然一致对外的自家夫人,火上浇油之余脑海里却想起了一件事。 难道乩仙说的是真的?那个女人就是自己夫人?而他的忌日就是今天?哈哈哈,周明佑他活该! 只见那身影飞奔上前,用虎口握住套筒往上一挡,手掌横批重击周太太手腕顺势夺枪,曲肘将她压在身下,所有动作几乎是瞬间完成。 周明佑看见一个身姿矫健的年轻女子,样貌冷艳,眉眼间都是意气风发,此时如同叼中猎物的黑足猫。 祝言连气都没喘一下,抬头看向她救下的男人,就坠入他明蓝的眼眸,一如那晚黑夜里盛开的艳丽,她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