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独子鹤殿的周年忌过后一月有余,燕子花徐徐开放,丛丛紫朵为初夏捎来些爽意。 这御座间,便是将军于中奥集中理政及饮食就寝处。而原先,它还包含了幕阁老中们的议事堂。 那时的幕阁老中们商洽政事时常聚集于御座间,离将军颇近,方便随时呈禀议案或受将军传唤。 打那之后老中的议政堂就搬去了远处,御座间遂成了将军绝对的私人空间,平常能进出的仅限近侍心腹几人——松雪少当家即在其中。 她对自然万物的领会,有一半要感谢幼时就不拘泥于范本古画,而是走进和亲近鲜活的生命。 “此处混些湖蓝,光照下方显层次。”边调着颜粉,融野指教道。她的指头沾满了燕子花的色彩,今日却没一朵是她绘成的。 发出感叹的是受她指点的松雪芝园,而今已是宗家家主认可的“小传马松雪”下代家主了。 “您还谦虚了。” 芝园入门早,资质佳,人望也高,只果敢不足,一紧张就难发挥出大本领。融野想,恐怕是由于她的师她的母从未给过她一个该有的承诺。 有了宗家家主的认可,芝园的行事及绘风皆明快了不少,往后多多参与公务,想不日即有与宗家少主相当的实力。 “嗯,芝园这个燕子花画得好,紫中泛蓝,品着不腻。” 玩心重的老人家见她二人诚惶诚恐地就要上前磕头行礼,又大度摆手:“你们画你们的,别管我,我折子听久了,耳朵疼,眼睛也晕,出来转悠而已。” 行过简礼,融野呈上芝园的燕子花。将军也不作声,只抿去笑意,默然垂览。 耳闻足袋摩挲木廊的声音快速接近,却又止住在几步外,稍待几次呼吸的时间那人方近得前来。 “何事。” “五月十八,纪州有丧。” “尾张的光友走了,水户的光国也走了……” “禀将军,并非光贞公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