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粗重的喘息隔着距离都能听见，正打坐的慈严闻声开眼。 地板踩得“嘎吱”响，真冬冲到慈严身前，生来一马平川的胸脯多少有了曲线起伏。 “你不总去那间屋子怎知她来了。” “你与她之间有何事，你可又对我提过一字。” 两眼恨恨，将慈严瞪出个窟窿，真冬又甩头要竭力甩开那些灌耳的淫言秽语。 淫声水声，全听见了，在又一次想钻进那屋子呆坐的时候。一声声浪喘欢吟叫得心里又痛又痒，痛到麻木反想笑。 “她来作甚？” 冷视慈严足以欺天诓地的脸，真冬盘腿而坐，一口喝干案上茶水。 茶盏轻置，同她话语一般轻。可慈严还是听出了失落，听出了吉原太夫外的另一桩心事。 说不出口的方藏深意，恩恩怨怨慈严听过太多，总劝人放下是因为不想再听没完没了的絮叨。但这回，本着出家人慈悲为怀的本意（存疑），慈严对这孩子与那位松雪少当家间的恩怨情仇有了想好好挖掘的念头。 “我问她来此何事。” “你告诉她了。” “她信了。” 真冬哑然失笑，“你告诉她我成佛了她也会托你把我金身修得美些。” “嗯，我很清楚。”抿去嘴角苦涩，真冬答道，“她的性子，她喜欢不喜欢的，我都清楚。” 母亲是可以嘲笑她的，但母亲也会安慰包容她。 孩子终于肯说起心事，慈严洗耳恭听。 视线飘落，慈严捻动手上佛珠。那是孩子的伤心处，是她们间有意避而不谈的过去。 “我无数次想一死了之，可我没出息，我还有好多东西不曾吃过。我死了，谁开心，你吗，慈严？” “那你说，我何德何能有她，遭人唾弃的一生何德何能有那段时光。我不知道，想不通，所以跑了。” “我所爱之人放任他人对我欺压凌辱，我想爱之人不准我喊她一声‘母亲’，我所恋的女子为人夺去，我想着念着逃避着的那个松雪少当家就在刚才还承欢她人身下……我不爱了还不行么……难道也是错么……” “我不见她，也有错吗？” “你无错，她也无错。” 浑不该没事就往那间屋子跑，一个人呆坐不动，陷进最初的回忆不可自拔。春日里朵朵比巴掌还大的白芍至今仍开在心尖最柔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