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必要者(3)(1 / 1)

雪一连下了几天,真冬也在被窝里一连躺了几天。 这种唐果子自唐国传来倭国,呈钱袋状,封口处有褶皱八道,似八叶莲瓣。其用小麦粉和极品芝麻油炸制而成,酥脆美味,又因加了蜂蜜,故而甘甜润口,真冬自叁井家回来时打包了十个。 “嘎嘣嘎嘣”嚼完欢喜团,真冬留心到屋外的雪停了。琼玉妆乾坤,茫茫天地,她蓦然想起《枕草子》中的定子皇后与清少纳言。 「日高睡足犹慵起,小阁重衾不怕寒。遗爱寺钟欹枕听,香炉峰雪拨帘看。」 她又想到,她于这江户已无心泰身宁处。 可进到闹市,雪复下起,足迹亦杂乱了。 “是我。” “尼君偶感风寒,今日不见客。” 话语掷进尚未扫净的雪中,真冬流星大步地朝里走。大德寺,她于此长大,于此饱尝生之艰辛,她怎能是客。 当代尼君慈严,出家前本是伊达氏六十万石仙台藩藩主之女,系战国名将伊达政宗的后代。论身份出身,的确堪当大任。 “你要死了么。”望着正对案抄经的女人背影,真冬引笑开口。 提了背囊步入尼君的寝屋,真冬未予女人以符合她二人身份落差的礼节。 “怎么,难道这脸又像她一分了么。” 此话一出,倒是真冬先移开视线。 “是么。”转了佛珠,慈严笑道:“你于江户作淫绘发家不够,竟还给阎魔当起使者了。” 抚养十多载的孩子,慈严了解她的脾性甚过所有人。 老尼。 慈严的脸上,依稀看得见她少女时也曾单纯过的痕迹。 “是怎么了?” “无事你怎会回来这里。” “总要有个理由,上回——” 指尖淡扫过真冬的侧颜,半晌后慈严方说道:“毕竟是你母亲。” 上回回来这炼狱是同生母争吵后夺门而出那日,真冬犹记那日慈严满目的喜悦和喜悦外的担忧。 她的母亲,那时她从慈严的眼眸中又看到了不同于母爱的爱。 “嘶……” 她的脊背在那一下里绷直了,慈严连忙出声:“受伤了?” 裹衣起身,真冬欲守住外泄的体面。 母亲一声轻柔的呼唤按捺住她,让她不再有动作。 “天寒地冻,落下病根如何是好。伤着哪了,我看看。” “那又是谁人伤在你内里了?” 母亲脱去她御雪的外衣,她被母亲抱在怀里,已经不需要它了。 听她叹出这句,慈严忍俊不禁:“你在江户自力更生,只长了这点出息么。” 她存在的理由,仍继续活着的理由,仅仅是吃饱喝足后期待下一顿美食美酒。 武门出身的女子,相比起来慈严入佛门应更久,因而曾持刀的手掌已觅不出丝毫残忍。她无重活粗活要干,作为名刹尼君,要做的就是用释家教义抚慰人心。 眼泪越来越多,淌进嘴里,咸得发齁,她从不爱吃。 她不会学当年的慈严落发出家,此后一生虽袈裟光鲜,掰看脚底,足袋仍沾有红尘。 然而至少,母亲是爱她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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