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是留,你自己选。” 满满一盆的香米饭刮得干净,用完夜宵,在母亲的怀里她唤着“母亲”饱饱睡去。 她是在赎罪。 彼时她已长成一生最厌女人与女人性爱的尼君都把持不住的俊俏模样,她吃得饱香米饭,无所谓生母是谁了。 真冬从不认为慈严是六根清净的得道尼君,可那时,在她老情人时隔十多年来夺她亲手养大的女儿时,她却六根清净了,无欲无求了。 等不来松雪融野,真冬明了这不过是又一次的抛弃。 她习惯了,不会再为几番上演的捉弄戏码流泪至天明。 轻唤一声,慈严望向她,她走向她的生母。 “你暂且住在此处,吃穿由她照顾。” 一句话一个少女,生母来去利索,堪比她生下女儿后逃走的脚速。 她向来是伺候别人的角色,头回有人伺候她,她不适应,但也很快接纳下。 离了大德寺,无人跟她掰扯释家道理了,她闲得慌,吃饱喝足后不是画画就是找沉默的少女聊天。 由她跪身系腰带,真冬问道:“你可知她是何人,我又是何人?” “是么。” 生母来时她正对着缘廊下的鸢尾花作绘,淡墨浓彩,她学的是尾形光琳。 “松雪融野。” “我想画她的。” “她虽为宗家少主,然毕竟年少,还不足以作稽古典范,你莫太过入迷,浅尝辄止即可。” 起身离屋,步至长廊生母方对她说:“宗家承认你前,不可叫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