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萝卜又买了鱼饼,这才算开胃。 “小店新到了京阪上方的好酒,您不尝尝?” 支颐遐望远处富士山,真冬想起尾形光琳所说富士山四季之美。 后来同她睡了,再后来尾形光琳躲债躲到大德寺,真冬方真正意义上有了指导绘技的老师。 美丽的活火山,哪次再发怒,这扶桑屋这日本桥这大江户的万千繁华全将付之一炬。是否因这无常世事,倭人自古伤春悲秋之情徒增不减。 酒液斟满,给她推去,无人喝。 好笑得想哭,不见竟比日日想见来得心胸畅快。 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越是等不来她,那年那空泛的期待和日益沉淀的失落越是自逼仄长屋的角落将自己吞噬。 明知她答应的就一定会来,日复一日的等待里却甘愿想她不会来。她不来,滑稽念想也不会得到期望的回应。如此就好,两不相扰。 如此便可忘却,如此不再滑稽。全身心爱着这松雪真冬的女子,她也应全身心去报答。 到头来仍是滑稽一场黄粱梦,她们一起做了个短暂而美好的梦。 又喝得歪歪倒,散尽今日所得钱两。行至木挽町的松雪宗家府邸,仍站在那年站过的地方。 “多谢指教,回去后我会好好研习的,必不叫你失望。” 马蹄“哒哒”,大个子骑马走远了。 “可千枝姐,她实不是这块料。将军一清二楚,才要她跳。” “好歹知她想什么,也是她的可爱处。” 伤曲哀调,她哼不出口,她落魄而狼狈,竟全是自找的烦恼,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