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星何恨隔年逢,今夜连床散郁胸。私语未终先洒泪,合欢枕下五更钟。」 得徂徕问话,融野罢笔后道:“牛郎织女一年只见一回面,见则合欢,五更鸡鸣时遂不得不分开……兼续公未免太在乎男欢女爱了,然也符合其武将风范。要说七夕,学生更喜《万叶集》里山上忆良所咏一首。” “自秋风乍起日,何时来何时来,我所恋之人终到来。” 合书,徂徕打趣说:“从前七夕我见你并无所感,今年是怎地了?还打扮得这光整样,是要去见何人?” “学生并无怎地,恰好想起这首罢了。” “一位故人。”直背挺胸,融野答得清亮。 “好好,你也不小了,什么故人新人,今日过节,就提前下学吧。” 告别白丁居,融野未径直回家,木屐踏得“哒哒”响,于七夕这日的傍晚发出令人愉快的声音。 连排的长屋以最低廉的价格为在江户讨生活的百姓提供一个姑且足够遮风避雨之处,屋与屋之间仅隔一扇比隐雪其人脸皮薄上许多的木板不提,从外看去家家户户悉皆同一模样。 伫立原地等了会,未闻人语动静,融野又道:“今日七夕,融野前来相邀先生出游。” 心里已有结果,只尚存渺茫希望。待这希望彻底落空,融野方忆起自己并未告知她今日要来。 隐雪先生是大江户的风云人物,七夕节理应有哪位做大宗买卖的掌柜邀宴的。不在实正常,真在家闲坐着怕不是要以为她生意萧条,钱袋冷清。 默思间,隔壁屋探出一四十开外的女人。她嗓门够大,牙比隐雪先生糊的纸门要黄。 筷尖剔牙,上下一通打量这着装鲜亮、容貌俊美的女公子,女人瞬眼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