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画这个,不过还是按先生意思来。” “那就画这个吧。” “我吗?”欣自眼角生,融野笑答:“何不画两麟?” 没想到她是这么好说话的,携了笔砚纸墨到真冬身边,两人挨肩抵膝,一顿饭的功夫遂定了麒麟的模样及大体构图,其余各凭发挥。 “先生坐那,我画这头。”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至于松雪真冬作赝的本事么,说起来还要多亏松雪融野头回进大德寺,走时留下的数百张废纸。挑拣后藏进柴房埋入地下,夜里没人了,她借月光借灯笼火照样临摹——她的眼睛是那时熬坏的。 “嗯——” 融野被她吓着了,忙说:“这支秃了,先生。” 送她的笔,送她笔的人。 早知她脾气古怪,融野不同她掰扯何必为了一支不能用的狼毫大动肝火,只笑道:“先生挑吧,给什么我便用什么。” “除了这支,你随意。” 束袖绾发,二人互点头致意后左右两边同时开工作绘。 绘画上,松雪派第叁代家主,旷古稀有的天才绘师松雪凌波最不惜金墨,大笔浓金挥毫出劈古创新的金碧壁障画及金地屏风,得战国霸主织田信长亲睐,后又成为太阁丰臣秀吉的御用绘师。 据后世东京国立博物馆美术研究员解说,麒麟两头,前者威慑山海,后者持重稳健,动静结合,相得益彰,乃“琳派二刀流”松雪隐雪不多见的松雪派风格屏风。 融野皮实,然也不敌劳苦,只真冬好精神,觉可不睡,饭不可不吃,吃完打个嗝继续画,不见休憩怠惰。 “融野在。” 绘笔仍在手,真冬仰面倒地。 丢开毛刷,融野弹腰上前扶起真冬,又掏出怀帕堵遏鼻血。 “饿……” 融野记得她今日吃了四顿饭外加点心若干。 “你莫摇我,我快散了,且去拿吃食来……” 什么人呐! “先生,吃食来了。” 鼻孔塞纸堵血,真冬没得气力爬起吃饭。 “嗯,你不嫌麻烦的话。”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