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我想是病得不轻。 她瘦,但很美。真的,她很美。那种我说不出也画不出的美,很特别,虽冷,却勾人。 我一人有病也罢,冒犯冲撞了她委实罪过。我与她关系才近些,如此就很好,我不求许多。冬冬,你可能明白我想的?我当日鲁莽冲撞了你,那之后虽不再结交谁,这回算得第二次,我想谨慎小心些,千万别吓着她。 祭品摆下新的,融野又嘟囔:“是哪来的小猴小狐狸,你们饿了便吃,不要紧,我不会生气,冬冬也不会。冬冬还活着的话只会比我善心百倍,她是吃过苦饿过肚子的。” 把供养塔上叁字假名摩了又挲,双手合十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后融野离开塔林。 “先生。” “嗯,看看她,说说话。” 两颊盈团,隐雪先生可爱得像十一月搜寻过冬食物的小松鼠。 咽团呷茶,真冬咂嘴后道:“左右无聊,你且聒噪也好。” “就是说交到先生这个朋友,莫要因顽疾冲撞了先生。” “先生!”融野气笑了,“那非顽疾,好色就是好色,我承认就是了。” “先生不知,我打小多动,看不进字,忘性大,做事常一头兴,顾头不顾尾,也易鲁莽行事,幼时招惹了不少嫌弃。” “现下就是先生看到的,说不上全好了,然要比过去安静些。” “先生说得是,可我也不是谁那话都多,大多时候松雪融野还是很文静的,先生。” “不信”写满她的冷脸上,融野挠了鼻翼:“那我画画,我画画话就不多了——先生准备作何屏风?” 融野却不吱声了,猛一下安静得真冬不适应。 “没见过。”真冬道。 拉了真冬的手,融野仅敢用叁分力带她出绘间,生怕拽散先生不若风筝牢固的身子。 想一出是一出,真冬信了她顽疾傍身。 《天地珍兽图鉴》在手,翻开“麒麟”一页,入眼是长脖褐斑的巨兽,人只它腿那么高。 后世称为“长颈鹿”的巨兽,真冬死活不觉得它比卧龙雏凤高明在何处。卧龙雏凤没人见过才神秘才威风,这被永乐帝唤作“麒麟”的巨兽么……想起松雪融野随身的短刀刀镡,那确是麒麟,然纹案小得仅堪辨认。 站于梯上,融野接过真冬递回的《天地珍兽图鉴》。 一激动,梯上融野脚滑踏空。眼看情势危急,真冬迅步一闪,由松雪融野“吧唧”摔在地上。 “先生也不接我……” “死的就是先生了?” “我是想疼顾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