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置膝,融野凝目室壁所悬“舍得”二字,缄口静待茶釜沸腾。踏石清净,绿染衣袂,妙心寺的茶室“烟雨轩”她犹为喜爱。 “少当家这一年过得可还好?” “那就好。” “大师缘何要隐雪先生来作绘?您需要的话融野义不容辞。” 柄杓再舀热水入碗,觉庆手持茶筅匀速拌茶。 浅转茶碗后觉庆置碗于席。 躬身致意,融野左手持碗,右手转之,饮下一口复转后置碗于席。 “乾山是秉性温雅。”笑看融野,觉庆道:“也有不温雅的时候。” “这茶碗是他昨年来时所赠,托我去找他不明何年何月何日所生的女儿。” “妙心无女子一人,你说我该去哪里给他找?” “少当家。” 一笑了之,觉庆整色道:“光琳放浪形骸,耗尽家财就罢了,乾山竟也如此,倒让我一时不晓从何劝起。我问女人是谁,他死活不肯说,只一个劲拜托我。” 为难得直摸光溜溜的脑袋,觉庆摆头:“罢了,不说他了。少当家方才问到隐雪先生,您可知纪伊国屋此人?” “不错,纪伊夫人的父亲前些年皈依我寺,茶会时提了一嘴屏风,她遂介绍来隐雪先生——不过少当家在朝,隐雪先生在野,少当家怎结识她的?” “好,那这七日少当家还请安心住下,与隐雪先生切磋绘技也是好的。” 法殿归来歇了个中觉,百无聊赖地翻看《巫山秘事》之际,缘廊传来脚步声,邻间纸门继而拉开。 好奇作祟,想看看她来此所为何事。 啊——好软。 她们两人差不多身高,四乳隔衣相贴实说不上是两对相似的部位。 融野闻言撒手后撤:“哦,好,得罪了。” “啊,我带了些吃食,料想先生喜欢。” 道谢,真冬收得心安理得。 看她手里还提着食盒,真冬靸了草履跟上。尾随这事不是正人君子干得出来的,左右松雪真冬摸不上君子的边,无所谓。 紧跟松雪融野身后,真冬已想好万一被发现时的措辞,但转念一想松雪融野脑子不甚灵光,未必会在意。 窄道尽头大小供养塔矗立无数,见她于一五轮宝塔前收步解囊,真冬背靠最大的供养塔,平稳气息后欲抻头瞅她祭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