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姐姐、啊、姐姐、皋月要去了——” 绘笔胡乱掭了焦墨,融野手打飐儿,纸上画不全一线不抖的墨。人说酒喝多了手发抖,她不饮酒,怎也抖成这副德行。 她不画,难道要家主画么。就算母亲精于人物,可那是松雪一族的宗家家主啊! 皋月要去了,融野要疯了。 骚、骚、骚货……世上怎会有粗鄙至此的话。 她拂开的何止是纱,更是松雪少当家不值一提的羞耻。 “南无阿弥陀佛……” “真是骚蹄子,有我还不够了——女公子,这骚蹄子要您的疼顾方肯饶过我呢!” 朝颜和皋月是大方的、坦荡的、纯洁的,下流不堪的只她而已。 然后被干得稀里哗啦。 “嗯。” “先生……” 先生比过去温柔太多,要她别破费来吉原,等着自己挂牌子出去找她,她不听。来了两人或床笫欢爱或软语温存,她作她的绘,踯躅练踯躅的琴,共享一段谁也打扰不得的时光。 华灯初上,踯躅总会在她走后才去“见世”,安静当件价高者得的华贵货物,只于先生那处汲取片时身为女人的幸福。 “你的心意我千万个明白。”拍拍她的手,真冬道:“血汗钱算不上,总有——” 踯躅太夫的寝屋纸门拉开得极为不合时宜,然那腮边锁骨尽是唇印的开门人于她擅自打断的话而言又是极尽诙谐的合衬。 未戴眼镜,真冬看不明来人是谁。可那清亮的嗓音早刻入她的灵魂,在她二十年人生里的哀欢悲喜处荡出回响。 后撤一步仰看屋牌,融野默吞唇齿间缠绵不肯下喉的爱液。是朝颜的还是皋月的,都有。 融野认出她了。 眼见那可恶的隐雪嘴角泛起玩味到猖狂邪恶的笑,融野一挺胸脯:“几钱?” 嗯,叁两掏次耳朵,能掏干净“骚货淫娃”吗? 合上纸门,融野顺带合上她想暴捶隐雪一顿的不体面。 “你不许动,我来给她掏。” “对,我在时就是不许。” 松雪真冬这皮相原来不值钱么。 “叁百文,含请郎中的费用。” 一头倒栽踯躅腿上,生气的隐雪先生生气地抽开太夫的腰带。 “我?” 唇瓣摩弄乳尖,真冬贪恋她的乳房一如孩子对母亲乳汁的渴望。 女人的乳房与其说是色情,不如说充满了能够抚平一切哀伤的温情暖意。 醒来时她若走了最好,没走,就去看看松雪融野在跟倾城屋的姑娘厮混什么。 “是。” “您要听哪首?” 踯躅哑然失笑:“那不是哄孩子睡觉的吗?” “好。” 买了村庄的土特产……小鼓摇啊摇,凤笙吹呀吹……” 小鼓摇啊摇,凤笙吹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