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帝时有女御一人宠冠六宫,唐国贵妃杨氏者莫可相较。越年,女御产子,龙颜大悦。女御出身卑微,幼子无外戚照拂,帝忧心,随降其为臣籍,赐姓“橘”。 宫中女子咸知橘殿为女,从不疏远,每每欢喜相迎。起初只品茗对弈,后邀橘殿入帐,橘殿亦未拒绝。 “唉……” 橘殿既是女子,无外戚照拂有何要紧的呢?玄武帝又有何忧心的呢?降为臣籍是小题大做了罢,就当个圣上的掌上明珠岂不美哉? 左右不过一段写不成物语的糊话,踯躅再不去想。 “呀——” 说是生在隆冬所以本名“真冬”,可连体温都寒若隆冬未免过分了吧。倘非昨晚酒喝多了烧心,必是没法子挨她睡一宿的。 抻手去探她的鼻息,确认还活着,踯躅为多余的担忧忍俊不禁。 隐雪先生,身上冰冰凉,一手丹青好枕绘看得人心里痒麻麻。 “去,叫她们别进来,谁进来就打断谁的腿。”接过阿莺手中水盆,踯躅掷下狠话。 “我想和她多待会儿,不行吗?” “晓得啦,隐雪先生的饭食我就搁外头。” 轻手轻脚地回到被褥边,清醒了,再睡不着了,踯躅勾来辩才天屏风上搭挂的华美羽织,而后坐在那愣望抱弹琵琶的女神辩才天。 花花草草不错,艳绘也算符合她们每天干的事。可女神辩才天,没有比她的注视更动人的了,踯躅每见辩才天屏风都觉内心是前所未有的虔诚和纯净。 哑音入耳,踯躅转首。 踯躅险忘她是近视眼。 听她又问一遍,踯躅当即拧腰支身:“我如何在此,您是问我如何在此吗?” “我应教你们都回去了。” “对,您是遣我们回去了,不假。” 狐疑,真冬低头把自己上下扫了一通。 头一点,真冬语气淡淡:“多有叨扰。” 想想怪生气的,昨晚是富甲天下的那位夫人做东宴请隐雪先生,身为倾城屋的太夫,得夫人吩咐自然要服侍她。 昨晚是夫人成全了这踯躅的心意。她喝醉了,遣散一众侍女,又独留了太夫。 想再跟她亲近些吧,好家伙,睡着了,像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