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卿被单独关了起来,顾长卿的媳妇哭哭闹闹的好不凄惨,守卫们是不敢碰也不敢劝,他们连王妃的面都不敢见,只是派了粗使的丫头去劝,可是不劝还好,这一劝就真是翻了天了,哭得更加大声了。 珍珠是这院里的丫头,也早听不下去了,连忙出去跟侍卫说了,侍卫们道她一个女流也翻不到哪儿去,又实在被惠海王妃弄得头疼了,于是就应了叶惊玄。 叶惊玄摇头:“珍珠,去替惠海王妃打盆温水来。” 惠海王妃倒是像听进去了。看着叶惊玄,哭嚎的声音到底是小了那么一点点。珍珠打来了水,叶惊玄亲自拧了帕子,替惠海王妃把脸擦干净了,又拿了怀里自己做的雪花膏一点点抹在惠海王妃脸上。 惠海王妃听了叶惊玄的话,又。被叶惊玄拉到了镜子面前,叶惊玄一边帮惠海王妃梳着头,一边招呼珍珠去备些茶水来,刚才那一阵嚎,只怕惠海王妃嗓子也冒烟儿了。 惠海王妃接过珍珠递来的茶,看着叶惊玄忽然嗓。音沙哑地问道:“你怎么这么安定呢,你就不担心吗?” “懿安王妃到底。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姑娘,我比不得你呀,家父虽是一品却去世三年余了,眼下就算想帮王爷,家里也指望不上。妹妹啊,你有姚老爷子,有定国夫人,就算出了天大的事儿,他们也会管你、护你。可是王爷他现在身陷其中,只怕连个说情的人都没有啊。”惠海王妃绝望地趴在梳妆台上,看着镜子里的华衣美服,却只觉得更加伤心。 “可是,眼下皇上已经”惠海王妃捂了嘴,睁大双眼,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一样。 只见惠海王妃盈盈楚楚地走过来,向着叶惊玄就是一拜,叶惊玄连忙过去扶,却没想到惠海王妃执着地拜了下去:“妹妹,你当得起这一拜,如果不是你点醒了我,我今日不仅丢了自个儿的身份,还损了王爷的体面。” “七弟真是好福气,能娶到妹妹这样的女子,当初你还没嫁到王府,就领了七彩封诰,我也自是不服气的,可是如今也终于看明白了。父皇比我们这些妇人看得远,妹妹风波自定,就算是这样风雨飘摇的时候也从容自若。”惠海王妃这话倒不是恭维,完全是发自心底的感谢,称呼也从懿王妃变成了妹妹,这就透着一分亲昵了。 刚进来这院里的时候,还是为了一时的恻隐之心,可事儿不经想,一想就也明白得多了。 惠海王妃侧脸看着叶惊玄,那身子比她还清简,那脸庞儿比她还娇小稚嫩,却有着这样的担当,怪不得都说顾重楼命最好呢:“妹妹的话,我明白。王爷与我,从来都是一心向天的,也从不做那能翻天覆地的事儿。” 在门外守着的珍珠忽然进来,看着叶惊玄,眼里lou出点怜悯的神色,低声道:“懿安娘娘,永徽王被皇上关进禁军大牢了,听说还动了刑” 珍珠听了赶紧去院子外头问侍卫,这回问得仔仔细细,回了屋里一一告诉叶惊玄:“说是被打了二十板子,皇上说是事父不孝,事君不忠,该当严惩以谢天下。可王爷却一句话都不反驳,却问皇上什么是不忠、不孝,说是太子忠孝温厚,绝对不会做之事。皇上就更加震怒了,当着宗正们的面儿就削了王爷的爵,发到禁军大牢里,让禁军统领刘证义再审。” 既然要闹,咱们就闹出大的,二十板子皇帝也太狠心了,那是她的丈夫,就算是皇帝打了,她也愤怒。 叶惊玄脑袋疼得像快要炸开了,胸口也像被针扎了一样,心里乱哄哄地想,这越来越不像是一出戏,也不像皇帝定好的本子。皇帝究竟要做什么,她现在也不确定皇帝是想护顾重楼,还是要把顾重楼置于死地了。上刷白的一片。 “嫂嫂只怕皇上就是要拿姚、颜、苏三家开刀呢,现在就算是我娘亲去了,只怕父皇也同样不会搭理啊。”姚思敏只写了叶家的事儿,关于三大家的事却一字都没提,于是叶惊玄就自然而然地担心上了。 “父皇是惯来是个心肠柔软的人,可越是这样的人,一旦硬起心肠来,比铁石还可怕。嫂嫂我怕”这一举一动就再不是作戏了,而是真真的在害怕,姚崇安对她那么好,两个表哥也处处宠着她,还有舅舅、舅母。 叶惊玄猛然又坐直了身子,愣愣地在脑子里理着思绪,可却越想越糊涂,拍了拍脑袋,顾重楼说得对,她这脑子是想不了太复杂的事:“嫂嫂我头好疼” “嗯,嫂嫂说得对,总有拨云见日的那天”叶惊玄kao在惠海王妃身边,叹息一声,现在是真真假假的,她也搞不清楚了,不过,这时候不能让顾重楼再分心思来顾她,她得在风雨里坚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