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初诗试是朝廷选拔文官的一种手段,后来渐渐也加进了女子的诗试,男子若中则出仕,而女子中了诗试,要么进宫为女官,要么随侍陪公主读书,于寻常门户的男女来说,这无疑是一条捷径。这条捷径曾经让许多平常人家的后代一跃入了龙门,从此风光无限。 台上面男女各一边,女子所在的地方有纱帘遮挡,看不清容貌,只是偶尔听到那些如珠玉一样的声音,就能想象都是些年轻而且美丽的女子了。 叶惊玄想了会儿,能让自己熟悉的人不多,在京里也就廉王府和姚家了,能让顾逸怀指着看的,必然不是庶出,而姚家这一代只有两名谪子,一是姚孝广,一是姚齐贤。姚齐贤的年岁应该小些,还不到姚家规定的出仕年龄,那么就只能是姚孝广:“是孝广哥吧。” 顾至臻这会儿也在人流之中找到他们身边来了,一见是诗会他也是兴致不高,朝廷对文人一直保留着态度,虽然崇文却也在某种程度下对文人们施行着严格的管制。 所以顾至臻就从来没待见过秋初诗会,但是诗会的存在也有其道理,给寻常出身的文人一条有希望的道路,有了目标就不到于拿着笔杆子对准朝廷,那便是朝廷在政治上的考量了。 顾至臻不经意的扫了叶惊玄一眼,叶惊玄眉眼带着笑,似乎早已经胸有成竹,于是顾至臻问道:“叶姑娘心里可是有了应景的诗,可有幸一听?” 这会儿不但连顾至臻要看着她了。连顾逸怀和顾惟安也顾不上看热闹了。眼睛齐整地看着叶惊玄。顾逸怀忽然一笑道:“咱们惊玄真是有大才。这四句真是天高云旷。清爽练达。浑不似闺中女子常写地小情小怨。这诗胜在大气。连男子也不及地大气。” “九殿下这话说地。这本就是寻常人家晋身地途径。我怎好去占了。那样不让天下人笑话我叶家地儿女么。”叶惊玄这时候却不糊涂。这事往小了说是爱出风头。往大了说。那以后在世家里就抬不起头了。人言总是那么可畏地。 “还是惊玄想得周到。幸亏没去。要不然真会被外公念叨死。” 那打头的太监抬着一顶华丽的轿子在王府外头候着,对待叶惊玄总是笑眯眯地有礼极了,妙雪却在叶惊玄耳边提醒了一句:“叶小姐,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总管太监,你还是多着紧些,别失了分寸。” 妙雪是不能陪叶惊玄进宫的,不论妙雪是何等身份,名头却总是王府里的丫环,除非有特许否则不得入宫,一是怕惊了宫里的贵人,二是怕这些丫头有什么非份之想,正是以前出过类似的事,如今才会有这么条规矩。 叶惊玄也就不再说话了,转了弯就到了凤藻花园,穿过凤藻花园就到了皇后的宫殿凤藻宫。叶惊玄是在凤藻花园下的轿,一路由太监领着到了凤藻宫中。 叶惊玄听了喊话也只好抬腿往里走,掀了帘子里面一派的朱红色,却一些儿也不艳,只让人感觉到华贵庄重。端坐在一片朱砂红里的皇后,身着正红色凤袍,虽做常服装束,却依旧华贵得让人不敢逼视。 “拜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叶惊玄推辞了一下,姚思雅却让宫女准备好了坐垫,一个劲地让她过来坐,叶惊玄也就坐下了:“皇后娘娘,我来了这么些天,一直也没来拜见您,还要劳您来召见,真是失礼得很。” 叶惊玄眯着眼睛一笑,打算直点入正题,这位皇后娘娘或许真是在宫里待久了,说话做事总是让叶惊玄看得不对味儿:“皇后娘娘,不知道您这回召惊玄进宫所为何事呢?” “当然不是了,娘娘也知道我有多么活泛了,娘说我是上房能揭瓦,入水能拆井,我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哪碰坏了,那可就真是拿我来抵都偿不起。”叶惊玄说话间招了内室一眼,发现今天人确实有点多,看打扮也不是哪家的贵小姐,气度容貌倒是不错的。 叶惊玄心一动,想道今天的戏肉来了,早知道那天就不该看着顾至臻的妖孽脸心软,当初就应该把那四句烂在心里:“几句粗浅的 姚思雅却执意地道:“她们是她们,惊玄是不同的,不妨让我们听上一听。” 姚思雅没有听出什么特别的来,毕竟她也不是以诗书见长的,只是觉得分外大气而苍劲罢了。而场中的几名女子都神色严肃,相互看了一眼,似乎带了些不甘,但更多的还是惊羡。 叶惊玄听了这句话,心嘭嘭乱跳,似乎已经预料到要大事不妙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各样想法,若叶惊玄如她们一般,哪有在最后一刻跳出来的机会,还不只能是默默无闻地安于一隅,只因为是皇后的外甥女便得了便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