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梧 （三） 第二天清早落了点小雨，褚玉撑伞送她出门。正好撞见季玄拎着礼盒从马车上下来，三人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 “季公子一早来有事吗？”褚玉问。 “二哥真是有心了，不过褚先生现在已经不需要了。”陆景珑笑盈盈地开口。 略一停顿，又对陆景珑说：“公主殿下，外头下着雨，不如小人送您一程？” 陆景珑从善如流地上了他的马车。帘子刚放下，季玄就伸手拔了她的发簪。 季玄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冷，不知是不是因为没能成功拉拢褚玉而在生气。 这人的马车上居然还备着梳妆用的木梳和圆镜，真是不负他在外貌比潘安的美名。陆景珑心安理得地由着季玄伺候她束发，结果冷不丁地被扯痛了头皮。 “殿下觉得我是在气这个？”季玄漫不经心地说，“我怎么就不能气褚凤梧捷足先登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在气什么？”她的声音变得惫懒起来，“你这个人的心思我猜不透。” 陆景珑转过身，在他胸口轻轻推了一把。季玄那么高的一个人，顺着她的那一点力道便顺势向后坐到软榻上，任由她一条腿跪在他身侧，一手撑在他耳边的厢壁上，将他牢牢圈禁住。 季玄听话地解开衣襟……外袍、中衣、里衣。陆景珑看见了她数个月前画在他心口的孤雁，此时依旧清楚地烙在胸前的肌肤上，半点都没有模糊。 “殿下觉得……小人的诚意够吗？” “殿下，头发会乱的。”季玄一边说，一边仰头接受了她的吻。 她的身上沾了别的男人的味道，肌肤上都是别的男人的痕迹，甬道里含着别的男人的液体。季玄的呼吸深重，每一次吐息都尽量拉长，竭力克制情绪。 “再多转两圈。”季玄微微带喘的沙哑声音从车内传出来，“没我的命令，不许停下。” 那日别过后，陆景珑一连七日都未在褚宅露面。褚玉每日下朝对着书房里与她未下完的残局，心浮气躁。 不知不觉间，他已然陷入被动。 京城御林军中最年轻的小将领，镇国大将军十五岁的独子，秦禹。 和他表姐一样，秦禹也是不经人通传就突然出现在褚宅后院里。他穿一身黑色的修身官服，腰悬佩刀，身材挺拔，气度不凡，肩头还站着一只猎鹰。 “多谢秦大人。”褚玉接过信，向来平稳的语气难得有些急切，“殿下近来可好？凤体可还安康？” “什么？”褚玉脸色遽变，嘴唇瞬间失了血色，“那殿下现下状况如何？可有性命之虞？” 秦禹道：“大人若是想知道，何不自己去见见她？” “这倒不难……”秦禹说，“只不过少不得要委屈大人点了。” 夕阳西斜，一架马车慢慢悠悠出现在朱红的宫墙外。驾车的人穿着黑色侍卫服，面容年轻英俊。 “对。”秦禹将腰牌一亮，“两扇门都打开吧，这次的笼子比较大。” “凤凰。”秦禹说，“公主见了一定会开心的。” 此时一声鹰唳响起，一抹黑色的影子飞进宫殿，落到陆景珑跟前。她神色平淡，拆下鸟爪上绑着的小纸条扫了一眼，随手捏成团塞进衣袖，又给那只送信的猎鹰喂了几颗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