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面无情,杀人不眨眼。如今这样的人骤然变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沈伶雪除了想要利用对方杀掉萧璟珩,任何一点温情和想要亲近的意思都没有。自己存在于世间那么长的时候他都不曾来寻找过自己,又如何让自己能够心无芥蒂地与对方父女情深?沈伶雪缓慢地闭了闭眼,她大病初愈,现在浑身都酸乏得厉害。她已经被萧璟珩暗杀过无数次了,所以在彻底恢复之前,她绝对不会离开摄政王府。要么,就青天白日,光明正大地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离开,让萧璟珩没有再动手对自己赶尽杀绝的机会。沈伶雪昏睡了很久,如今她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她心心念念地牵挂着胥泱泱,只恨不得立马就长出一双翅膀飞过去。沈伶雪独自思考了很多,直到摄政王的到来将她的思绪打断,“你醒了。”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摄政王也是陌生得很。他绷着一张脸,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与对方拉近距离。“嗯。”沈伶雪抬起头,看着他应了一声,随后开门见山,很是直白地问:“你会帮我报仇吗。”摄政王定定地看着她,“你想要我怎么做。”“杀了他。”沈伶雪面无表情地说:“不,在他死之前,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曾经萧璟珩是如何对待的自己,沈伶雪必定要千百倍让他尝之。“你会觉得我恶毒吗。”沈伶雪眼睛睁得很大,不想放过摄政王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摄政王闻言却是大笑,“真不愧是本王的好女儿,本王怎么会觉得你恶毒呢?本王高兴都还来不及。”说罢,他拉开一张椅子在沈伶雪对面坐下,“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不过没关系,本王已经提前帮你收了些利息* 回来。”摄政王笑得像只老狐狸,“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本王会帮你,但不会太多。身为本王的女儿,须得自行立起来。”“以后府中的人马你可以随意调动,这是令牌。”摄政王将东西递给沈伶雪,“见令如见本王,若有不从,直接杀了便是。”沈伶雪没有犹豫,接过来道了一声谢。至此,两人再无其他话可以聊。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摄政王见她无碍了,就打算起身离开,沈伶雪却忽然叫住他,“你爱母亲吗?”摄政王脚步一顿,没有回答,身影相比较刚刚更加狼狈,带着几分急切的逃离。沈伶雪望着空空的小径,苍白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有了令牌,沈伶雪行事就方便多了。她直接喊了胥泱泱进来,吩咐道:“去备马车,我要回御史府。”胥泱泱惊讶了一瞬,低头应下,“是。”这可得多安排几个护卫,不过现在天光大亮,街上百姓也多,萧璟珩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当众对沈伶雪出手吧?他若真那样大胆,也行。正好胥泱泱浑水摸鱼,直接一剑送他上西天。胥泱泱转过心思来后,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多安排点护卫还是少安排点护卫好了。最终她选了个一个阴险的方案,表面上只给沈伶雪安排一个车夫,实则叫了不下二十个武功高强的人隐藏在暗处,偷偷保护沈伶雪。萧璟珩若敢来,那可就叫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但可惜的是,萧璟珩最近谨慎安分得很,三人一路平安无事地抵达了御史府,又顺利地见到了沈御史。沈御史瞧着胥泱泱,总觉得她有几分熟悉。但沈伶雪正迫不及待地询问着祝清芜的情况,沈御史只好暂且把多余的心思先收回来,一脸沉重与悲痛地回答沈伶雪,“你舅母她……”沈伶雪看着沈御史的那副模样,心中忽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那晚已经去了。”“当时我们到达没多久,她就撒手人寰,府医都来不及给她诊治和开药……”“你骗人。”沈伶雪仔细端详了自己这位名义上的舅舅片刻,最后斩钉截铁地戳穿了他的谎言,“平日你与舅母素不恩爱,如今她离去你又怎可能这般痛苦。”沈伶雪冷笑,“要么你是故意演戏,想在人前维持一个深情丈夫的人设。”“要么就是她根本没死,而你这样做是为了掩人耳目,让所有人都相信她已死的骗局,进而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舅舅。”沈伶雪苍白的脸颊忽然露出一抹笑容,“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还有必要骗我吗?”她不紧不慢地说:“你认为我会小孩子心性,说不该说的,做不该做的吗?”“我现在是摄政王的亲女儿。”最后一句,沈伶雪已经有借摄政王压人的迹象了。沈御史听得一身冷汗,嘴唇连连哆嗦了好几下,“伶雪,舅舅真没骗你,不信的话,舅舅可以带你去开棺验尸……”“好。”沈伶雪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不亲眼看见胥泱泱的尸体,她是不会信的。即便看到了,也不排除他们刻意去找人来伪装成了胥泱泱模样的可能。沈御史脸部肌肉一僵,沉默了片刻后,他似无奈地叹了口气,“伶雪,难道你想让你舅母死了都不得安宁吗?”沈伶雪不回答他,静静地盯着他看。最后沈御史似是无可奈何,最终服软示弱,退了一步,“既然你想看你舅母,那就去看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