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被如此对待。真心被践踏，尊严被踩在脚下，程砚青怎么能接受。 将他往后推，随后一拳发在他脑袋上。程砚青虽然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也有一身紧实的肌肉。 就算身体里还有药效，他也不落下风，甚至因为被骗了，情绪激动眼神凶狠，拳头也越来越重，是恨不得杀了赵随京。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的人渐渐无法反抗，他躺在床上满脸的血，身上打他的是他爱的人。 “那个婊子亲自把你送到我床上，你还爱她！你贱不贱！” 老小区的筒子楼隔音并不好，出了那扇门后玉荷就打开客厅里所有的窗户，她不想听到那些声音，因为从小的经历，让她对性方面的事情很反感。 而赵随京也承诺，只要帮他把程砚青骗来送到那间房，他就让家里放过她。 她看了会表，晚上七点二十，还有三十分钟就会有车来接她。越到这种时候，玉荷的心反而越镇定。 害怕到身体颤抖，害怕到麻木，机会摆在眼前，她也觉得不一定能成功。 像是什么摔在地上，发出的脆响，也像是人倒在床上的摩擦声。断断续续，告诉她那间屋内在做什么。 就算开了窗户，窗外的雨声也没法完全掩盖。她干脆进了客厅，拿过一旁的翻盖手机，在从沙发角落里找到耳机，解开耳机线插入手机。 清缓悦儿的女声响起瞬间掩盖卧室内那些让人不悦的声音，她将手机放入口袋，插耳机线的那一头留在口袋外。 玉荷家里很穷，穷到没有几个像样的杯子。她将烧好的水放在一边，去拿程砚青用过的杯子。 等过了一会，她将杯子里的开水倒掉。又从新清洗，一来三遍她才敢用。 等做完这些，她才捧着杯子慢慢喝。 她在这栋房子里生活了将近十年，今天她就要离开了。玉荷对这栋房子没有任何留恋，这是她不堪过往的象征，她只会扔的远远。 雨拍打着窗，有些甚至撒进室内，玉荷有洁癖，她见不得那些雨水弄湿屋子，所以连忙放下水杯去关窗。 8月中旬的夜晚酷热难耐，但这时玉荷竟然觉得冷。或许是因为这场大雨吧，她想着又去拿杯子，想喝点热的就不冷了。 杯子在这一刻落地，砸出脆响，吸引程砚目光。少年身上不知道是哪里弄的血，红色星星点点附着在他身上。 是刚结束一场殴打的血腥模样。 她想不通，程砚青为什么会出来？为什么会衣服完整，手上带着血的走出那扇门。 为什么，会出来。 接下来会是她了吗？ 她摘下耳机想跑，可跑不掉，她跑不过程砚青，也跑不过赵随京的人。 为什么要死，她才刚把东西收拾好，明明马上就可以离开了，去一个新城市，改一个名字，迎接自己的新生。 能躲一阵，就躲一阵，可拉开厨房的玻璃门，离玄关还有很长一段路。 带着火气的少年紧握拳头，指甲嵌入掌心。他喘着粗气，面目狰狞。 没有想象中的拳头落下，也没有想象中的怒骂。额头青筋跳动的少年红着眼质问。 是， 她是利用了。 “告诉我，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眼含泪， 努力压制想要撕碎她的想法。 所以只能否认，只有否认才能活下去。 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 程砚青出来后没有第一时间打她， 那就代表还有辩解的机会。 大颗大颗滚落，挂在她脸颊。 漂亮秀气的一张小脸， 可这张小脸上青紫一片， 不知是被什么砸出的血口，被什么烫的圆形火伤， 都在那厚重的刘海下。 那只没有包扎的眼，湿润流着泪，哭的可怜兮兮红肿一片。可还是漂亮，漂亮的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猫，大雨潮湿下，向他诉说着自己悲惨的过往。是真，但他就是忍不住软下心。 那些伤，就是证据。 “是。”也不知道是真的委屈，还是她的演技太好，哭着哭着玉荷到有些真情实感起来。 在那地方长大的她，早就没了尊严。只要不挨打，能活下来，她可以下跪。 他只要一句解释，而玉娇娇也已经给了，并且还让他心疼极了。因为这些伤从始至终都是因为他才会出现，罪魁祸首是他，如果不是赵随京喜欢他，也不会逼她。 是被逼无奈，也是为了自保。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上次我们吵架？” 眼中都是心疼，以及愧疚。 “不要哭，你没有错，是我的错。” 因为在窗边吹久冷风，发冷的身体，在这时得到了安抚。他将她的脸埋进胸膛，抚摸她的后背。 程砚青相信了她的鬼话，甚至还给她找好了理由。 玉荷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丑陋卑鄙的，但她没有办法，她只能用一些歪门邪道保全自己。 她睁着一张哭的可怜的双眼，请求他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