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拦了很久,久到最后忍不住求了裴玄之。求他不要送汤婆子离开,好在最后裴玄之听了她的话。 这座宅院内里人员,彻底来了个大变样。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人站姜氏玉荷母子,那么现在已经全部倒戈真正的主君。 莲院里的那位还能住在哪里,也是仗着这位的宠爱。这不是秘密,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让人去准备马车,得到的回复却是侯爷说最近年关,城内不安全。高官女眷,最好少外出,想要什么东西让人去买回来就好。 这是很恐怖的一件事,她并不觉得这是裴玄之的好心。她没忍住第一次摔了东西,这一次她没在装什么大家闺秀,而是去库房将他曾经送给她的那些东一股脑的丢在院子里,汤婆子绿儿她们拦都拦不住。 病得恨不得在裴家祖祠里,当着他家祖先,咒他们儿孙早死。 比起此刻的玉荷,他更像一个慈父。玉荷是那个暴力,刻薄的母亲。 玉荷恨死了他,却又奈何不了他。只能拿这些小玩意消气,做完这些后,她并没有看抱着孩子的人。 这里只有她能进入的地方,没她的允许,无人可以上来。她知道抛下孩子上楼很不好,可她就是气不过,气那小家伙与裴玄之好。 裴玄之只是送了些玩具,陪他玩了会。小家伙的心思就全部倒向了他。 玉荷不爱哭,她觉得哭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只会让自己看起来可怜。躺在贵妃椅上,抱着丈夫的牌位,玉荷还是没忍住湿了眼眶。 不知过了多久,阁楼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裴玄之看着睡在遥椅上的女子,雪肤墨发,因屋内没有点上任何取暖的东西,她睡的并不安稳。 夜, 大雪。 或许是因为自己被对方抱在怀里,害怕掉下去使得她不敢动。也可能是因为她看明白了, 便不想挣扎。 她只知道, 她院子里的人换的换,走的走,如今留下来的几人, 玉荷也没法知道到底还有谁真正站她。 他感受着她身上的软意, 玉荷感受着他身上的热。男人的身体在冬天就像是一个取暖器,宽厚,坚实, 让她觉得可靠。 因小时候在叔嫂家饥一顿饱一顿, 身体没长好, 得了畏寒的毛病。 也不知道是所有男人身体都这样热,还是只有他们兄弟二人如此。裴玄之与裴慎虽然是兄弟, 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裴玄之清冷高傲看起来像是一个君子,裴慎不学无术,是水乡有名的纨绔子弟。 裴玄之什么都好,而他的丈夫草包,纨绔,败家子。但玉荷知道不是这样的,他的丈夫很好,从不打骂家仆,也不在外欺男霸女,更没有什么喝花酒嫖赌的坏习惯。 而裴玄之,他是有才学,是出身好。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禽兽不如,斯文败类! 他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独有的馨香。裴玄之将其抱得更近,见她醒来,男人也没松手。 随后便抱着她从二楼走下,很快来到一楼,将她轻柔放到床上。 “不要为了外人生明德的气,好不好那。”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又回道初见时那般冰冷。 或许是见她情绪稳定下来,裴玄之轻声诱哄。这不是他第一次表现出想要与她在一起,但却是第一次直白的说明一切。 “嫂嫂。” 窗纱摇摆,珠帘摇晃。卧房内那微暗的烛光,照的床上的美人,更加貌美。 青年的声音很好听,带这些他少有的磁性。都说灯下看美人,这样的原理落在裴玄之身上也一样。 “可我是你的嫂嫂。”这次玉荷说的很是平静,裴玄之虽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但还没恶心到底。 而她的回答,让一直忐忑不安的裴玄之立马察觉这事有转圜的余地。他的嫂嫂不在是情绪激动当然拒绝,而是平静的反问。 “现有大照父死子继,嫂嫂的夫君是明德的兄长,长兄如父,嫂嫂不该嫁吗?” “毕竟嫂嫂是嫁给了我,还在裴府,小虎也是认了我这个叔伯做爹。以后我与嫂嫂有了孩 “所以嫂嫂,和该是我的妻子。”他笑的很是开心,可他那话却颠三倒四,疯癫到玉荷觉得可怕。 “嫂嫂,明德会对你好的。”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纠结,裴玄之没在步步紧逼。而是做出了让步:“我知嫂嫂心里有道坎,所以明德愿意等。” “只要嫂嫂不要躲着明德。”裴玄之多聪明一个人,他怎么会看不出玉荷对他的不喜,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刻意躲避。 又一次玉荷没说话,她这是沉默的看着他。裴玄之刚松下的一口气,立马又提了起来。 “不要生明德的气好不好。”他握着她的手,语气哀求。 “不行。”刚刚还说的信誓旦旦的人,立马冷声拒绝。 “你让我怎么信你?”她说的急,语气里却没有往日的冷淡厌恶,只有气,以及一丝丝娇蛮。 她生气了,但没有完全生气。这是她给裴玄之的第一感受,而这显然是裴玄之以往不敢想的。 嫂嫂看上秦赵一定是因为有接触,他想把嫂嫂关起来,身边留些女侍,那样府上就只能看见他一个男人,没了别的男人,嫂嫂一定会喜欢上他。 本着这样的想法,裴玄之怎么可能让她出府。可他也不敢一次把话说的太死,因他怕把这刚刚建立起来的微弱关系弄碎。 还说往后要对她好,怕不是诓她。 “我不是不愿意你出去,我只是怕你出去会出事。” 但就像她说的一样,这些事情和她一个无权无势的人有什么关系。加之她又是一个女人,如若是朝堂争斗,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她也不信裴玄之说要娶她的话。 玉荷有自知之明,她也知道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裴慎。裴玄之不是裴慎,他永远做不到他那样对她一心一意。 玉荷并不打算改嫁,她此生只会有一个丈夫,也只有一个儿子。她会为他的丈夫守一辈子的寡,她也只会守着他们的儿子过一辈子。 而是她爱裴慎,她的眼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