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玉荷有道:“绿儿,红文的那丫头我放心不下。你也进去吧,你心细会会照顾人。” 在这间小院里主君的嫡妻便是他们的天,也是他们要听一辈子话的人。 自然,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对她也是忠心耿耿。绿儿心中小小叹息一下,夫人也是真可怜。 屋内挂的白,还不到百日。 笑的甜美,夫人和主君生的都好看,特别是夫人那叫一个貌美,这生下来的小公子也漂亮。 此刻闭着眼,乖巧的蜷缩在木床内午睡。他们这么大的婴儿,除了吃就是睡,身上还带着一股好闻的奶香。 “夫人让的。” “小公子长得真好看,以后肯定比大人长得还要好。”绿儿看着木床内的孩子,高兴的与红文说。 说着说着,都笑了。 红文坐在窗边边照看孩子,边看着窗外雨雾。她手中芭蕉扇不停,惬意中带着些忧愁。 玉荷那副淡笑嘴脸立马沉下,汤婆子站在她左边,小声与她耳语。说的自然也是一些,见不得人的话。 玉荷比她好不了哪里去,但却没把自己的恶毒摆在明面上,而是握紧手中的帕子,柔声道:“那他不是个好女色的。” “夫人,你可不能善心。” “夫人啊,你不能示弱。” 她是看着那位大人长大,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她当了那大人几年的乳娘,又将他从稚子拉扯长大,见他娶妻生子,见他家庭刚刚美满。 所以她怎能接受这偌大的侯府,落入那蜀地来的贵人之手。 显然她是有些听进去了,但又不愿意做那坏人。也不愿意将那人想得这么坏,所以为其辩解。 汤婆子:“你也太天真了,这苍蝇也是肉,何况是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侯府。” 玉荷:“可他终究是裴府血脉,就算我不愿他进府,老夫人和族老那边也会让他进。” “……”果然是一个蠢货。想来想去,都只是这个方法。喝着清茶的女人,心中忍不住骂道。 东阁那边的老不死的,最好也死掉。只要都死了,才不会欺负她们孤儿寡母,才不会一天到晚惦记着,想着怎么侵吞她们母子那点财产。 玉荷气的心梗,却无法直说。 一想到他,女子眼底就浮出水光。 哭老天不公平,她家公子幼时丧母,七八岁便被那主君新娶的毒妇扔到乡下庄子,自生自灭。 族中不喜,主母嫌弃。 她那儿子却养在宫中,由帝师亲自教导。她是要害死她们夫人这一脉啊,不只是想他们没有出头之日,也想让他们不好过。 所以汤婆子怎么能不骂? 玉荷是真难过了,可一听这话,脸上那哭就被无语替代:“再说吧,你先下去,我考虑考虑。” 她叹了口气,觉得这婆子真是和她长反了长相。脸恶心却不恶,这让她有些难办。 文内的内容大致就是,天之骄子,旷世奇才裴氏玄之,在这看似太平盛世却是大厦将倾,危机四伏的乱世里救天下定朝堂,最后权倾朝野的故事。 以色示人,用计嫁给侯府庶长子。进入侯府后,争权夺利,总想些有的没的。 宗祠内的老人一致认为,应当把位置让给那位公主之子。只有与皇家攀上关系,日渐衰落的裴家才会重新昌盛。 牵扯到玉荷母子的利益,姜氏玉荷怎会善罢甘休。心肠歹毒的女子,一次又一次陷害,小动作不断。 而她那个孩子,也会因为她的作恶,最后落的一个不得入仕的结局。 以后都要比人低一点,也没了上升空间。自此,她这个毒妇就会成为整个脉系的罪人。如不是她生的娇美,此刻的嘴脸一定很难看。 玉荷不想那位进府, 也不想他活着。只有上一代的男丁都死了, 才不会威胁到她们母子。 没有人会愿意做她的刽子手,也没人敢胆大包天去杀公主之子。 玉荷是恨裴慎的, 她恨他死得早。也恨他为什么要抛下他们母子二人, 就那么去了,她在这世间最爱的人就是他。 却也是这时,屋内传出一声婴孩的啼哭, 惊醒廊下女子。她赶忙转身往内屋里走, 那小儿娇气的很, 也黏人的很。 玉荷心疼的从绿儿手中接过幼儿, 母亲熟悉的味道让啼哭不止的幼儿,瞬间得到安全感,立马不哭。 “小虎不哭,娘在。” 没什么深远高大的含义,只有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玉荷脸上也多了一些笑。 就让汤婆子出面,说她以睡下。见不了老夫人,也接待不了送东西来的婆子。 只因她是水乡来的女子,是一个渔女。也因她夫君不受主院里那位老夫人喜欢,所以对她多了一丝慢待。 玉荷抱着孩子,神情逐渐冰冷。屋外大雨打着屋瓦白墙,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屋内的水莲开的皎洁,淡雅别致。 “都是一些金贵之物。”绿儿看着这些东西,心底也不由得为夫人高兴。 屋内几个小丫头,看着这些东西。脸上都露出了笑。她们以后要跟着夫人过日子,夫人日子难过她们就日子难过,好过她们这些做丫头的自然也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