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00章 这就是你亲手拿掉孩子的原因?
……
医院。
霍庭墨是第一个到的。
一路飞速开过来的车,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
病房里。
病床上的女人还在昏迷,精致娇小的脸蛋上,没有丝毫的血色。
安安静静的躺在了那里,好像没有任何的呼吸一般。
回来之后的霍庭墨,无时无刻不都在想着要见陆听酒。
但绝对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走近病床。
霍庭墨轻触了触女人冰凉的脸蛋,触及时,心间微颤。眼底深处的暗色,迅速凝聚成浓稠的墨色。
低沉喑哑至极的声音里,是抑不住的寒意凛冽。
“她怎么了?”
“长期精神抑郁或紧张,休息时间严重不足,过度疲劳,低血加上脑部供血不足……还有长期服用大量的安眠药,有……有一定的副作用,伤了根本。”
医生看着一身黑色西装,俊美尊贵,寒冽,浑身都透着高高在上、生人勿进凛冽气息的男人。
他声音下意识的低了低。
“还有这位小姐曾经流过产子宫内膜偏薄,短时间内还是不要——啊!”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身凛冽气息的男人伸手给掐住了喉咙。
“你乱说什么?”
男人眼底迅速掀起惊涛骇浪,出口的声音更是凛冽寒厉到了极致,让人毛骨悚然。
“什么叫——她曾经流过产?”
医生被掐住了喉咙,手上的力道甚至还有不断加重的趋势,呼吸急促不畅,说出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
“她……她被送过来的时候,因为要知道……知道昏迷的原因……所以……所以安排了全身检查……”
旁边的医生护士,一看见霍庭墨狠厉的动作,当即震惊了几秒后。
就有人想要上前去拉开他。
但林南在,怎么可能让其他人进得了霍庭墨的身。
几乎是他们才刚有动作的瞬间,就被人拦了下来。
随即,还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吵到病床上的人,被捂着嘴强制性的拉出了病房。
眼看着医生的脸部呈现青紫,出进的气几乎要没有的时候。
一旁的林南见了,低声提醒了句,“爷,动手的事情可以交给我们,别脏了太太在的地方。”
一提及陆听酒,霍庭墨心里那股滔天的怒意,还是散了散。
松手。
蓦然能够呼吸的医生,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静了几秒。
面色俊美冷冽的霍庭墨,下颌线条无端紧绷,黑眸一瞬不瞬的锁在病床上女人娇小苍白的脸蛋上。
声音低沉寒冽。
“去找几个女医生,再做一遍全身检查。”
流产……
怎么可能。
那是酒酒。
生来就娇贵无比,被云、深两城所有豪门大族千娇万宠着的酒酒。
……
重新做了两次检查。
【……这位小姐,确实流过产……大概是在三年前……】
【……并且流产后……一直服用安眠药……身体,身体没有得到很好的恢复……】
医生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如冰锥般的,寒冽刺骨的砸在了霍庭墨心上。
三年前……
三年前……
他跟酒酒的孩子……
那是他跟酒酒的孩子……
曾经日思夜想、心心念念都想要的孩子。
原来还没得到,就已经失去了。
再也抑制不住的,霍庭墨整个人痛得微微弯下了腰。
周身沉冽的气息,像是从地狱深处凛冽沉冽的暗黑,完完整整的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住了。
适时。
病房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门外争执的声音响起时。
霍庭墨才慢慢的朝病床走去。
陆听酒依旧在昏迷,没有半点要醒过来的迹象。
“酒酒……”
霍庭墨低低沉沉的声音,喑哑到模糊。伸手轻握住她的手,连一丁点的力道都不敢用。
冰凉的小手落入手间。
霍庭墨突然觉得有些窒息。
就在病床上虚弱无比的陆听酒,轻轻蹙了蹙眉眼的同时。
霍庭墨目光凝住,身体也是陡然一僵。
刹那间。
病房的门也被推开了。
“岁岁!”
先进来的是淮止。
其次是陆祁临。
陆京远、陆珩以及简夫人,还在赶来的路上。
“医生怎么说?”
看见霍庭墨在病房时,淮止清隽的眉眼沉了下去,但还是率先询问陆听酒的情况。
陆祁临的目光,也是从一进来,就落在了陆听酒的身上。
一靠近。
淮止就伸手,准备给陆听酒把脉。
但霍庭墨没让他靠近分毫。
“她为什么流产?”
霍庭墨护着陆听酒,喑哑低沉的声音,恍若裹着地狱深处的暗黑和寒戾,让人不寒而栗。
却不想——
一听这话的淮止和陆祁临,瞬间看向霍庭墨的脸色就变了。
病房内的温度,蓦然间凝滞到最低。
一贯温润雅致的陆祁临,忽地就伸手扯开了坐在病床前的男人。
“你给我出去!”
“岁岁不需要你在这里!”
无端的,夹杂着莫大的怒意和恍若来自冰原上的极寒。
霍庭墨怕伤到陆听酒,稍稍退开了些许。面对陆听酒的家人,他眉宇沉冽,情绪不变,只是将刚刚的问题再次重复了一遍。
“她为什么会流产?”
“她为什么会流产?”
陆祁临看着霍庭墨的眼里,第一次毫不掩饰的寒厉,沉下了声。
“霍庭墨,伱最没资格知道。”
……
在陆祁临将霍庭墨扯开的同时,在病床前得了间隙的淮止,才伸手给躺在病床上的陆听酒检查。
视线触及到陆听酒没有任何血色,苍白虚弱的脸蛋时。
淮止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
长时间睡眠不足,神经紧绷,以及大量安眠药带来的副作用……
检查完。
淮止眼底情绪晦暗不清,轻轻的将陆听酒的手,重新放回到被子里。
转头。
淮止看着气氛几近僵持的两个男人。
他的目光落在了霍庭墨身上,嗓音沉沉的问了一个人的下落。
“容祁瑾在哪?”
……
陆听酒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陆家三兄弟都在,简夫人、淮止也在,包括听到消息苏慕月、顾明泽也来了。
因霍庭墨在病房,贺涟詹也来了。
“岁岁?”
察觉病床上的人,眼睫颤了颤的时候。
就坐在病床旁的陆祁临,伸手挡在了陆听酒的眼睛上,等她慢慢适应了光线后才移开。
“你醒了?”
陆祁临温声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刹那间。
病房内所有人的眼神,都朝床上的人看了过去。
掠过一道道熟悉的眼神。
最后,对上一双漆黑如深渊的眼神时。
陆听酒微微顿了一瞬,然后虚弱的闭上了眼,随后才又睁开。
“我怎么了?”
陆听酒微微喑哑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喉间干涩。
“先喝点水。”
淮止把保温杯的里的水,递给陆祁临。
离陆听酒最近的陆祁临,伸手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了起来。
就着淮止的手,陆听酒喝了一口水,正准备咽下时,喉间蓦地涌上一阵血腥。
淮止的目光凝在陆听酒脸上。
“我来吧。”
随即。
淮止就跟陆祁临换了一个位置。
淮止拿出深色雅致的手帕,替陆听酒擦拭嘴角其实并不存在的水渍时,声音温和接近温柔,“慢点喝。”
喉间的血腥溢出时。
陆听酒整个人都要好受了很多。
“饿了没?要不要喝点粥?”
淮止温声询问时,不着痕迹的把深色的手帕揣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站在众人之外,离陆听酒最远的贺涟詹,不经意扫到这一幕的时候,目光微微深了深。
陆听酒刚想说话。
一道低沉熟悉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我让人熬了小米粥,现在就在门外。”
微微静了静。
陆听酒抬眼,再次对上男人深黑的眼。
“你怎么在这?”
轻轻淡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已经被陆听酒忽视了一遍的霍庭墨,此时听到陆听酒还愿意跟他说话,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松,声音也低沉温和了很多。
“担心你。”
话音落。
面色苍白的陆听酒,就轻轻的笑了笑,“担心我啊……”
素来清越的声音,听起来莫名的苍凉。
“那我应该好好感谢霍总。”
刹那间。
霍庭墨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滞住,周身的气息又无端的紧绷沉冽了起来。
“岁岁,你把干妈吓坏了……”
病床边,一身月白色旗袍的简夫人,忽地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