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央目光渐渐冷了,一切只是他咎由自取。崇熙帝手撑着地,不住后退:“皇姐,皇姐朕……不,我甘愿退位,让贤者居之,我马上给你写退位诏书,别杀我!”秦央步步逼近:“秦叡,如今不是你甘愿退位,是我要废了你。”“废帝秦叡,移居幽泉宫,罚幽闭,无召不得出。”“至于陈宥。”秦央轻描淡写道,“此人魅惑君上,巧言令色,乃佞幸之流,当诛之。”陈宥大惊失色:“不,你谋朝篡位,他日有何颜面……”下黄泉面对秦氏先祖。话未说完,他只觉得颈间一凉,吴冰干脆利落地将他割喉。喷洒的血液四溅,他的喉咙像是炸开的烟花,肆无忌惮地将四周染红。“啊!!!血!!!”崇熙帝猝不及防被淋了一身血,那摇摇欲坠的尸体还倒在他身上,吓得他惊恐喊叫,一屁股坐在地上,用袖子拼命擦去脸上的血痕。可是怎么擦,也只会把血均匀抹在脸上,他看着满袖血色,脸色骤白,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第154章 被公主捡回家了(完)那夜皇宫上下动荡不安, 有沉沉马蹄声穿过长街,惊醒了不少梦中人。许多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隐隐预感, 云京要变天了。总之, 一夜未睡的人不在少数。第二天起床,今日刚好是大朝会,百官齐聚,共议朝政的日子。虽说拿不准陛下今日会不会又罢朝, 可做臣子的却不能不去。洗漱完,换好官服, 坐上轿子冒着夜色抵达皇宫, 与同僚一块前往太和殿。果不其然, 已经有不少人正三三两两聚在一块, 边走边说起昨晚上的动静。有消息灵通的神色古怪,总往远处的宫殿张望, 脚下速度飞快, 迫不及待地想要抵达目的地。关于昨晚上的动静, 众说纷纭,每一个能说得出准话。“我听着,像是皇宫里的动静, 后半夜又消停下来了。”“的确很快, 可也没收到什么消息啊。”“什么?你说不是谁家被陛下降罪抄家了?那是怎么了?”“我哪知道,我也是刚到皇宫,等会到了太和殿再问问不就知道了。”等到了太和殿, 众臣齐聚, 仰头一看台阶上的龙椅还没来人,便又聚在一块说话。上朝的时间越来越近, 众臣已经准备好今天又是养心殿派来的小太监说陛下今日休朝,他们又去各忙各的。然而今天的稀奇事特别多,大殿内破天荒响起了太监的唱喏。“长公主到——”陛下终于想起上朝……不对,那声音说的是长公主!众人纷纷转头,便看见门口出现长公主仪仗,女官持障扇开道,簇拥着中央的雍容女子而来。她迈入门内,尊贵依旧,越过一众或惊讶,或疑惑的臣子,往台阶处走去,手提裙摆,拾阶而上。众臣皆是惊疑不定,每看秦央上一步台阶,心就跟着揪一下,随后越跳越快,最终她停在了他们需要仰望的高度。长公主不是下落不明,很有可能死在外面了吗?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难不成昨天的事情跟长公主有关?陛下呢?既然长公主公然在朝中露面,陛下怎么却没出现?他们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了,全在脑子里盘旋。重臣齐呼:“微臣参见长公主。”秦央:“诸卿平身,今日本宫前来,是有一件事要宣布。”众臣不解,只好将询问崇熙帝的话咽了回去,目光纷纷落在迈前一步的女官身上。“遵命。”女官应声而出,展开手中卷轴,朗声诵读。“退位诏曰:‘昔年先帝传位,朕在位三年,遭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今其追踵尧典,禅位于先帝长女秦央。’”不听不知道,开头第一句就把大家吓一跳,原来这是崇熙帝的退位诏书!退位诏书还未念完,字字句句引起众臣心中惊涛骇浪。再想想这段日子崇熙帝干的荒唐事,退位,好像也不是不行。等会等会,这诏书说禅让给谁?有臣子问:“长公主,这诏书说要禅位谁为帝?”秦央:“我。”众臣大惊失色:“!!!”苍天啊,真没耳背听错!*“你还真有闲心,每天跟药草打交道,不去议政殿看看吗?”其实她更想说的是闹翻了都,但她官职卑微,不可妄议朝政。今天又是一日大晴天。“改朝换代都不是什么轻易的事情,闹一闹是正常的。”另一道声音答道。之后朝堂再如何哗然,陶宁也没什么心情继续掺和,她几乎要把自己种在了太医院中。太医院里头的太医也觉得稀奇,这大理寺少卿分明有从龙之功,不去新陛下面前多多露脸,给自己请功,封个一二爵位也好。偏偏她不要,只跟新陛下讨来了自由进出太医院的资格,药库也任她进出,一天来的时间比去大理寺的还多,偶尔大理寺人手不够了,会派人进宫逮陶宁。恭恭敬敬把人给请回去,那边也忙,也需要您。被派来的人大多时候是识青,毕竟老相识说话比较方便,能劝得动。工部离这边近,戚静偶尔会过来看看,今天她画图画得眼晕,溜溜达达的,又循着药香过来了。她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托腮:“所以你到底是想干什么?”陶宁理所当然道:“显而易见,我在配药。”她手上动作不停,已经习惯了,看着颇为娴熟。戚静脑子里有个不敢信的念头,她总是放空的双眼聚焦几分,慎重道:“敢问一句,给谁吃?”虽然现在长公主还没登基,宫中已经被控制,正在修建的新宫殿也被停工,但在大家心中她就是俞朝的新陛下。好不容易挣来的从龙之功,她工部板凳都没坐热,要是这药是给长公主吃的,万一吃出好歹来怎么办?所有人,包括陶宁在内都不认为秦央会拒绝陶宁给的任何入口的东西。尤其是戚静,她已经直面过给什么吃什么的长公主了。那么大一碗药,乌漆嘛黑的,闻着就特苦,她面不改色就直接吃了,真不愧是干大事的女人。陶宁更加理所当然了:“给公主的。”戚静沉默了,半晌后,她幽幽道:“以前也没听说过你还懂岐黄之术,看你技艺娴熟,应当学了不少年吧。”求你了,一定要斟酌后再用药,我才刚挣的前程。陶宁露齿一笑:“还好还好,今年才学的。”戚静:“!!!”你这蒙古大夫,是谁把你放进来配药的!忙活了一天,秦央回到永年宫,她尚未正式举行登基大典,养心殿正在收拾,她仍暂居永年宫,懒得搬去东宫做做样子。俞朝从未出过女帝,秦央走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路,其中辛苦难以言说。不过比起以前,倒也还好。她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自己的选择,无论什么后果,她已经做好了接受的准备。宫女们在宫中各自忙活,知道长公主喜静,都放轻了手脚,崔长史动作轻缓地泡好茶。秦央坐在榻上,手肘撑着额头,面带倦容,似乎很疲惫,崔长史很清楚,人前的长公主是如何的雷厉风行。崔长史本想伸手去为秦央按摩,却见秦央身形微动,往门口方向看去。不多时,崔长史闻到了浓郁的药味,还有路过宫女在低声行礼问安。不用去听,崔长史也知道是陶宁来了,她提前退下。“给我吧,你留外伺候。”陶宁从宫女手上拿过药盅,端着绕进内殿了。秦央正趴在案几上犯懒,双眸微垂:“我回到永年宫没看见你,不用去问,就知道你又要给我吃不好吃的东西了。”“怎么会不好吃,长意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它只是看着乌漆嘛黑,其实是甜口的,吃起来跟芝麻糊差不多。”陶宁把东西放在桌上,敛裙坐在榻边。秦央听她说话就会感到心情畅快,直起腰身靠了过去:“药味那么浓重的东西怎么可能吃起来像芝麻糊?你骗我的吧,我又吃不出味道。”陶宁面不改色道:“既然长意认为耳听为虚,那等你好了再吃一次,就知道是不是芝麻糊味了。”“好,要是你骗我,我治你罪,罚你……”秦央没能想得出想罚她什么,舒服得后仰着头,感受这那双手在她头部揉按:“听说你今天又去药库了?”陶宁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那老头又去找你哭诉了?他都八十岁了,胡子一大把,怎么还那么爱哭?”秦央笑了,按着她的手转过头:“要不是你要走了他宝贝了几十年的金丝龙血藤去入药,他才不会找我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