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被公主捡回家了27当天晚上, 那似有若无的哭声又响起来了。躺在床上的人影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睛,侧耳倾听。秦央有事在外没能赶回来,陶宁只好承受孤枕难眠之苦, 她料想这鬼影不会善罢甘休, 今夜和衣而睡。果不其然,四更天后,这鬼魅哭声再次响起,陶宁翻身而起出门去。县衙上下已经被这哭声扰得烦不胜烦了, 听见声音只会更加紧闭窗门,被子蒙头, 再也不敢出门去看了。这时候还敢出门的, 也只有陶宁一个。她立在墙头, 辨别声音传来的方向, 几经起落后,果然看见了一道纤瘦身影身披红衣, 在街上游走。街上空无一人, 满城黑暗, 这一幕人谁看了都会,以为自己在做噩梦。可那幽怨的,不绝于耳的哭声又实实在在的表示这不是梦魇, 是亲眼所见。陶宁喝了一声:“站住。”红衣影不做理会, 仍绕着县衙走。陶宁看了一眼黑夜中的县衙,倾身落地,挡在它面前, 拦住了它的去路。夜里光线不好, 陶宁没能看清它身上穿的红衣跟白天井底见到的嫁衣布料是否同出一件。那瘦长的红衣身影一顿一抬头,长到腰间的长发也跟着一顿一顿的, 随着它的动作,浑身发出生硬难听的咔咔声,如骨骼互相碰撞摩擦而发出的声音。听得人寒毛直竖。红衣宽大,无风自动,让人忍不住怀疑这重重红衣下是不是已经血肉尽褪,不过是一具骷髅在夜里游走。那声音嘶哑道:“你…在找我吗?”陶宁反问:“不是你找我吗?”那红衣影又开始哭了,声音呜呜,绵绵不绝。远处响起了孩子的啼哭声,很快就被压低了声音,不让声音引起外界的注意。哭声响起到停歇,那红衣鬼影全程没有一点反应,只直勾勾地看着陶宁,蓬乱长发间隙是一双空洞眼眶。她没有眼睛,眼眶里是空的,勾画饱满的红唇上连接着几条红线。像是生前被谁用针线缝了起来,导致这双唇不能张嘴说话,只能半张着唇瓣,发出无处可申冤的哭声。这跟陶宁之前听见的不一样,它非但没有伸得长长的舌头,嘴巴还给缝上了。陶宁与它面对面而站,中间隔着一段距离:“我没瞎之前,斩杀的鬼数不胜数,你是我见过最不像鬼的鬼。”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意图,那僵立的鬼影动了动,扭身就跑,安静街道上响起了毛骨悚然的咔嚓声。那红衣身影快成残影,无怪乎衙役也追不上,这便是红衣夜奔了。陶宁就没见过鬼不会飘还会跑,较真而论,这不应该叫红衣鬼,叫红衣走尸才对。陶宁马上追了上去,只见这红衣走尸分外熟悉县中各处小道,七弯八拐,随时隐入巷中,下一刻就消失不见。等陶宁再找到它飘动的红衣身影,便看见它正在往白天井边跑去。路线跟昨天李霁说的大差不差,陶宁没猜错,它最终目的地就是这口县中人人避讳的枯井。那红衣身影被追到井口,身体摇摇摆摆地回头看了一眼,忽然就跳了进去,消失不见了。陶宁追到井边,迟来一步的她没能抓住那红影。她没再选择跳井,往黑如深渊的洞口看了一眼,忽然想起什么,双手扶在井口上,侧耳听了片刻,有风撩动了她的碎发。有风。这股凉意是风带来的。如今夜色深沉,万籁俱寂,陶宁才因此听见了微不可查的风声。陶宁弯腰从脚边捡起一块石头,往井口扔了进去,默默计量片刻,距离没有错。井底并不算大,堪堪两个人面贴面站着,并肩也不能,却没有响起东西被砸到的声音。这下面果然有通往别处的机关,只是当时她只是怀疑,摩挲一会就上来了。陶宁回到县衙,准备进房,刚好碰上门打开了,愣了一下,抬头看去。秦央站在门后看她:“这么晚了,你去哪了?”陶宁满脑子的红衣女尸跳井的画面,她脑子打结道:“我去找红衣女子。”秦央:“红衣女子?”好端端的不睡觉,大晚上出去找红衣女子?议事完后,秦央连夜赶了回来,却看见空无一人的房间,以为她有事要办。好在陶宁没让她等很久,不过一盏茶时间,人就回来了,张嘴却说红衣女子。陶宁快步挪了过去,一把抱住秦央,脸埋进她肩颈里蹭啊蹭,微凉的侧脸在她怀中汲取热度:“公主,你终于回来了……”微乱的头发搔得她痒,心头渐渐发软,无意识回蹭。“……”秦央坚持了三息,撑不住地软了语气,“我还没问你呢,你倒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用手拉了拉她胳膊,奈何这是能拉弓满月的手臂,秦央哪里能掰得动,反被她抱得更紧。陶宁继续埋在颈窝处,声音闷闷:“你刚刚不在,我要被吓坏,那红衣鬼影半夜出来绕着府衙哭,你和李护卫都不在,我哆哆嗦嗦地去追,不小心看见它正脸,吓我一大跳,结果还跟丢了。”都是鬼了,怨气深重者化鬼,生前死状肯定不会多好看,变成鬼后只会变本加厉。虽说秦央不信世上有鬼,可吓人的面目又不一定是鬼才能做到,让她更讨厌背后装神弄鬼之人。秦央想了想那画面,换作是她也会觉得心惊,不由伸手把人抱紧:“我也是在路上耽搁了,下次回来快些,不让你一个人待着。”陶宁得寸进尺,恨不得把自己黏秦央身上,像粘糕一样,扯都扯不开,小声哼哼:“公主真好,今天一整天没见到公主了,再让我抱一会。”秦央被她摸得腰身发软,哭笑不得,捏了捏她脸气道:“你给我撒开,衣服要乱了。”秦央推了推她肩膀,却被人趁虚而入,掌心顺着袖口滑入,托着手肘用指尖轻轻摩挲,蚀骨的痒意由此而起,房内越来越热。手上力道没能推动陶宁,只能按在她肩上,似拒非拒,倒更像是将人揽过来不让走。陶宁唇齿流连在她颈侧,勾过她下巴接吻,声音含糊:“乱就乱了吧,待会洗漱也是要脱的。”秦央隐忍不住似的闷哼一声,蹙起眉心:“这根本不是一回事……等等这里不行,桌子好凉,腰疼……”急促而交叠的脚步声往床边走去,夜深人静,一同倒在床榻间喁喁私语。外面传来叩门声,李霁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姑娘,热水烧好了,可以用了。”出门在外,秦央顶替的是识青的身份,她是也是官身,喊小姐不太合适,喊主子也不合适,直脑筋的李霁绞尽脑汁一夜后,想到了姑娘这个词。听见门内传来的应答声,李霁放心地走了。秦央被陶宁磨得没办法,拍拍她后背:“好了好了,天色快要亮了,我要洗澡。”陶宁双眼一亮,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我帮公主洗……”一时情迷智乱的秦央忘记自己是怎么答应的了,在热水前缓缓褪尽衣衫,另一双手伸来,撩起温度适宜的热水淋在她身上。先前说过了,陶宁其实是个被伺候的主,她不会伺候人,就算临时抱佛脚,勉力学习也无法做到侍女们那样周全。只能比照自己洗澡的步骤,磕磕绊绊地照做,也是她平时唬人习惯了,倒也像模像样的。但起码她占了另一种好处,动作轻柔细致,如温泉水般缓缓流动,不会让人感到不适,慢慢沉浸在被包裹的欢愉之中,心神松懈。秦央半合双眼倚在陶宁肩膀上,下巴后仰,背后贴上来另一温热躯体,捏着她下巴转过去深吻。那口称已经洗过了怎么就不能再洗第二遍的人也一块入了浴桶,水声哗哗,热水漫出浴桶边缘,浸湿才干透不久的地面。这澡洗的颇费功夫,等秦央穿上寝衣躺回床上,后背挨上床铺,就沉沉地沉入梦乡中。陶宁还没睡,撑在她身边看了许久,指尖碰上她眉心朱砂痣,动作很轻,怕惊扰到秦央的睡眠。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点朱砂痣总让她感到在意,但却不是想要多碰碰,肌肤相贴那样的在意,恍若冥冥之中有什么联系一般。触碰的力道太轻,反而让秦央感到不太自在,她皱了皱眉,闭着眼睛伸手抱过陶宁的腰。陶宁顺势躺下,挪了过去,也闭上眼睛睡了。*待秦央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身边的人早已起身出门。秦央撑起身体撩开幔帐,秋日灿烂,让习惯了昏暗光线的她眯了眯眼。起身洗漱完,用东西遮掉了眉间朱砂痣,简单易容了一番,秦央吃了桌上留下的早膳。出门后,她拦下一丫鬟问:“姑娘,有劳问一句,安少卿人在何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