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潇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我曾说我向往江南,蕤儿很幸福,你还记得么?”“可是我艳羡的,不是她可以一睹江南风景,而是知心钟爱之人,常伴她身侧。”司徒云昭心中一恸,强忍着喉间的酸涩,眼神柔和地细细描摹着司徒清潇的容颜,“你也会希望,你的未来,有我常伴你身侧么?”“昭儿。”司徒清潇回望她的眼睛,真心地吐露心声,“我不是希望你常伴我身侧,而是如果我的未来没有你,无论是良辰美景,抑或是花团锦簇,对我都没有任何意义。也许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承认我从前懦弱过,也逃避过,让你受了伤害。”司徒清潇眼睫震颤,心间再一次泛起细密的痛意。她回想起了一幕幕往事——在景王府前或是自己冲进平南王府书房,横眉冷对,拔刀相向质问她。自己冷漠地将司徒云昭满眼期待地递过来的米粽伸手打掉。团圆之日,独留她一人在公主府前空等一夜。在她面前毫不留情地维护司徒清洛。没在一起的那些时日里,她每次以为已经将司徒云昭伤害到极致了,这段情不会再有机会了,自己自作自受,活该永远地留守在牢笼里,再也等不到那束光了。可下次见面,司徒云昭还是会用那双明艳动人的桃花眼,噙着温柔的笑意,唤一声,“温宁公主。”还是会不惧怕任何,有危险时义无反顾地挡在自己面前。仿佛那些伤害从来不曾存在过。司徒清潇陷入这样反复的拉扯中,再回头时,发现已经无可自拔了。她原以为是权臣翻云覆雨笑面虎般的利用戏码,可没想到,却是表里如一的真心。自己其实都记得,只是在一起之后封存了这些,不敢再回想,每每回想,她总止不住心痛。司徒云昭也一定都记得。她为什么可以要求司徒云昭毫无芥蒂地抚平这一切呢?司徒清潇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明明心里爱着你,手里却拔出短刃来对着你。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可是似乎我不那么做,我就变成了一个千古罪人,愧疚和自责就会把我淹没。但我那么做了,看到你受伤的眼神,我又会如同五脏六腑被撕裂一样痛苦。”她本来觉得这些话太过难以启齿,平静的生活里也不想再将从前的一切翻出来,所以从来没有提过这些。那段时日,司徒云昭忙于大业,司徒清潇也不想扰她,令她分神。她本想在无数个日夜相处的未来里抚平这些心结,可险些,司徒云昭就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了。如今,她只想说出来。“这些事,我从来没有摊开来,与你坦诚地解释过,道歉过,你也不曾怨我。对不起,昭儿,为我曾经的懦弱逃避和伤害。”司徒清潇不像司徒云昭无畏,不像白蕤望月砂外放,她身为中原的一国公主,骨子中的端庄、内敛无法改变。爱上司徒云昭已经是她做过的最出格的事了,她不擅在情爱里言辞,也很少坦白地将爱宣之于口,她的爱渗透进日常生活,每一个行为、动作、眼神里,可是现在她觉得,有些话,还是明明白白说出来更能安抚人心。司徒清潇咬了咬唇,还是有些羞赧,可是这些与现在相比都不值一提,她更想让司徒云昭明白知道她的心,“后来,我尽力去改变了,再也不会这样了。我开始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心,才发现,才愿意承认,对我来说,你的平安、健康,你这个人,比任何一切都重要。自从与你确定地两心相依,我从来不觉得我们在一起是错误,你是我司徒清潇第一个,也是唯一钟情的人,你要我怎么将心思移到旁的地方去?我会希望你永远在我身旁,若没有你在,任何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无意义的。”司徒清潇温和地道:“还有,我知道与你在一起要面对什么,这些我不是没想过。无论多大的风暴,流言我都可以面对。声名只是身外之物,我如今该为我自己而活,我不再会逃避,更不会因为任何外界缘由离开你。”司徒云昭的泪水止不住地弥漫开来,滑落下去,像是陷入云朵里,被巨大的惊喜包裹,感动、酸涩都熨贴进了心里。从前司徒清潇的温柔,她总在心底怕是如梦似幻的泡影,有时早上醒来看到她不在身旁便会心慌。这次仿佛实实在在触摸到了司徒清潇的心。“潇儿……能听到你这些话,我很开心。只要你不怕,愿意留我身边,我.....”几个月来,司徒云昭第一次卸下了帝王面具,可以回归自己最真实的情绪。“昭儿,我问你,你还愿与我在一起么?”司徒云昭泪水盈满了眼眶,“我......”司徒清潇竖起的纤细食指轻轻按在她的唇上,虽然温和,但眉目并不热烈,“我不要你现在的回答,你要你好好琢磨清楚,解开心里的结。我要你对我心无芥蒂,如果我们还要在一起,我只接受我们的结局是一生一世。”司徒云昭怔了一下。多少年的爱恋注视,多少个日夜的同床共枕,司徒云昭对她的了解已经渗入骨髓了。“你,还在气我,是不是?”司徒清潇仿佛被拆穿,收起了眼里的温情,仓促地偏过头去,“今日我说出的这些话,只是我想说而已,并不代表我原谅了你那日在大殿上的行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