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恨不得将头埋进地上, 生怕司徒云昭下一个清算的就是自己。司徒云昭没有再言,只是一步步走向高位,可是每一步,就像行走在刀尖上,把身体心脏都插得鲜血淋漓。今有司徒云昭承袭天命,登基皇位,通令四海,万民俯首。司徒云昭登基,第一件事便是改国号为秦,追封先平南王司徒益为明德皇帝,先王妃为端和皇后。建元正兴,改旗帜,从金色,将都城更名为长京。自此大齐王朝便落下了帷幕,这位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代女权臣,成为了女帝,开启了大秦王朝的盛世。朝堂上下皆知,司徒云昭的先祖秦氏,当年与太祖皇帝共同打下了江山,这才被赐姓司徒。这天下最初本就有秦氏的一半,司徒云昭此举也并不意外。而因为先平南王的故去,司徒云昭一直以来都对司徒氏恨之入骨,理所应当地,也对这个姓氏恨之入骨,就在众人纷纷揣测新皇会否将自己以及族人的姓氏改回为秦,意外的,司徒云昭并没有这么做。司徒云昭的新皇龙袍、龙靴、平天冠,皆由御衣局连夜赶制,登基需要准备的大小事务也预备得妥帖完善。偌大华贵的乾阳殿中清扫去了血污,迎接着新主的到来。前日,王朝才经历了帝崩王薨之变,可是群臣百姓,多数窃喜,司徒云昭为王时统御有度,威严甚深,万民所向。登位之后,开仓放粮,安抚难民,朝堂上下皆是一派井然有序。司徒清洛奢侈淫逸,不顾黎民,更是偏听偏信孟九安,本已有胜仗之势,可孟九安贪生怕死,临阵脱逃,这是比打了败仗更下作千万倍的事,之后导致军队无首,对方乘胜追击,所到之处死伤惨重,只能连连后撤,导致靖州一片混乱,一时间民怨沸腾,也磨灭了百姓对他抱有的最后一丝期待和桓王对他的最后一丝亲情的顾虑。如今司徒清洛被亲兄长所杀,听说惨死在龙椅前,百姓欢呼雀跃,王朝终于有救了。登基大典前日,天寒得彻骨,乾阳殿敞着朱红雕花的大门,夜里的寒意裹挟着凛冽的北风刺骨地袭来,司徒云昭就坐在冰冷的龙椅,她抚摸着通体剔透的传国玉玺,明明是晶莹滑腻的触觉,却像是长满了刺。明明一切该尘埃落定了,她的心却像是被人攥在掌中,被揉搓挤压,酿出了血浆。无望在蔓延,于沉静处崩裂。这位次日就要登基的新皇,就在这冰冷的龙椅上枯坐了一夜,看着月明星稀直至t东方日出。正兴元年,初五。一早便是开国登基大典,司徒云昭一早便去了天坛祭祖,一路上百姓皆在道路两侧跪拜,御林军仪仗兵马齐整,直排到了城外。司徒云昭命人将所有司徒氏先祖的牌位全部移出,换为了秦氏先祖,司徒云昭行祭过后,乘龙辇回到皇宫。司徒云昭身着象征帝王权势的金黄衮龙袍,头戴华贵庄重的十二琉冕,在百官的朝贺叩拜下,一步步走向了那冰冷华贵的赤金龙椅。走过朱红的地毯,仿佛走过了这一路的刀山剑树,万千枯骨、父母俱亡、彻夜心疾,这一切在此刻仿佛才能烟消云散。宗室百官俯首,“恭迎新帝登基。”三次山呼,“吾皇万岁。”年仅二十三岁的女帝,即便做了帝王也难掩昳丽之姿,矜贵之色,她神色威仪,长身玉立,透过十二琉扫视过群臣,宛如天神下凡,昂然自若,游刃有余,自是一派不容反抗的气魄。传令官报:“启禀皇上,致远将军在外求见。”“宣。”致远将军进殿,叩拜过后,端方地跪在地上,“微臣救驾来迟,请圣上责罚。”司徒云昭眼神晦暗不明:“你未得皇命,擅自回京,有何意图?”实则司徒云昭早已知晓致远将军的动向,这一步依然在她的计划之中。司徒云昭为帝后气势更加压迫,久经沙场的将军竟恐惧得有些微微发抖,“回皇上,微臣听闻靖州涿州接连起义,实在不能坐视不管,那孟九安、杨骞绝非良将,微臣只想劝阻此事,所以情急之下,无诏回京,请圣上责罚。”他远在幽州便听闻了许多司徒清洛的荒唐行径,可是无诏不得回长京,他只好忍耐,直至靖州涿州接连爆发起义,致远将军实在坐不住了,立刻快马加鞭赶了回来。“自是该罚,不过,”司徒云昭话锋一转,“朕这里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致远将军立马叩首,“臣愿意戴罪立功!”“孟九安战前脱逃,靖州军队群龙无首,你可愿接替孟九安之位,到靖州平乱?”致远将军有些惊诧,“真的可以吗?皇上,臣万死不辞!”“朕册封你为正二品辅国大将军,到靖州平乱。朕只给你三个月时间,你若成功平乱,朕既往不咎,若是失败,便是新账旧账一同清算。”致远将军本就乐于沙场奔波,保家卫国,连忙叩首谢恩。司徒云昭恩威并施,其余担忧司徒云昭会否清算旧账的诸臣才算松了一口气。自她登位,大赦天下,重整军队,安抚难民,左相仍由元仲担任,晋孟子衡为右相,姜瑶为正二品太常卿、前镇南将军为正三品怀化大将军,接替杨骞到涿州平乱。不足两月,靖州涿州接连传来捷报,战争已到收尾阶段,不出一月便能班师回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