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儿。”匕首刺破司徒清洛胸膛的那一刻,血脉相连的天性让司徒清潇心头传来钝钝的痛感,便往上面冲。而此时,一直一言不发的司徒云昭拉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司徒云昭没有转头,而是看着龙椅的方向,冰冷的眸子像淬入了冰,幽深、孤冷、狠厉。那是一种一切都尽在掌握的运筹帷幄。司徒清潇一瞬间明白了自己堕入了怎样的一个圈套之中。她看向司徒云昭的目光满眼都是难以置信。她知晓司徒云昭的心狠手毒、狠厉决绝,可她从未想过,自己不是她的例外。可她来不及想这些,她此时被血脉相连和欺骗的痛苦支配着,她看着龙椅上方的情况,急切愤恨地企图甩开她抓着自己的手,“司徒云昭,你放开我。”司徒云昭料想到了她的反抗,眉目间更见狠戾冰冷,她将司徒清潇拉到自己身前,甚至用上了内力,一手将她紧紧禁锢着,不让她逃离,一手抬摁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这一切。论内力,司徒清潇绝非她的对手。司徒清潇身上是蚀骨的痛。司徒云昭的动作太过冷硬,和昨夜判若两人。司徒清洛扯着嘶哑的喉咙求救,“皇姊,救我,救我!”声声刺耳。司徒清潇感受到了鼻间的酸胀,闭上了眼睛。司徒云昭能感应得一清二楚。她的声音慵懒悦耳:“公主,睁开眼睛,不喜欢本王送你的礼物么?”她闻言刹那的剧痛宛如刀割般刻骨,她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你为何要如此?”司徒云昭熟悉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却无比陌生:“看到那把龙椅了么?要坐上去,就要断绝所有的情爱,我不想让自己有一丝软肋。”司徒清潇闻言下意识地睁开眼,就见司徒清洛挣扎几下之后便脱了力气,司徒清瀚尤嫌不够,按着他的肩膀,将匕首在他的胸膛里转了个圈,看着那里血肉模糊,司徒清洛丝毫无力挣扎,彻底断了气,才满意地松了手。司徒清洛倒在了大殿之上,彻底没了呼吸。司徒清瀚手拿染血的匕首,面容苍白,衣衫染血,满身满脸都是喷溅出来的血水,他大笑着,仿佛这一刻才呼吸到了真正的空气。司徒清瀚仰天长啸,“我此生,也不算白活。”话毕,便用匕首自刎而去,也同样倒在了龙椅旁。司徒云昭这才放开了她。司徒清潇连眼泪都干涸在心底,流不出来了。她心脏处的钝痛已然变成一把尖锐的利刃在不断翻搅,疼得让她喘不过气,她在司徒云昭掌中的手腕开始轻轻颤抖。这时大殿内外皆已经无比混乱,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长剑不知何时奔向司徒云昭背后而来。“主上小心!”茯苓一早被支走,孟太尉放开晁京,却又反被晁京反手抓住,动弹不得。而那把剑停在了距离司徒云昭胸口一寸的地方。鲜红的血顺着长剑滴答落下,原来是司徒清潇用手掌攥住了那把剑。司徒云昭看着滴落的鲜血,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而那把剑的主人正是柔嘉公主,司徒清漾。司徒清漾立刻松了力,慌了神,长剑掉落在地上,想上去察看她的伤势,“皇姊,你疯了么?”司徒云昭只是抬了抬眼看司徒清漾,“果然是你。”司徒清漾抬起脸来与之对视,眼神充满了怨恨,“司徒云昭,是我,就是我。如何?”孟太尉呼喊道:“来人!保护王驾!!”一队兵马从门口鱼贯而入,将司徒清漾擒拿住,司徒清漾依旧只是怨恨地盯着司徒云昭,并不反抗。司徒清潇的手垂了下来,手中血肉模糊,鲜血不住地滴落在朱红色的地毯上,连白衣的袖子都被染红了。哀莫大于心死。司徒清潇现在宛如一具行尸走肉,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却又出奇的平静,“我答应过先王和王妃,会保护你,就当这是最后一次了。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永远不要再相见了。”她转身离开,她们目光没有交汇,司徒云昭也同时转身面向着高高的玉阶、龙椅。也祝你日后,前路坦荡。孟太尉等人先行下跪,朗声道:“恭迎新帝登基!”群臣皆跪,山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司徒云昭威严昂首,在众人的拥护中一步步走向了那把冰冷彻骨的赤金龙椅。第183章 女帝司徒清潇的面上, 几乎看不到血色。她摇摇晃晃地走着,身上的白衣破碎,凌乱的发丝撩拨着沾血的白颈, 昔日清亮的眸子空洞洞的, 不见半分神采。如同在这个深冬新岁跌落在冰冷的河里, 任由河水漫过手脚直至鼻尖,四肢浮浮沉沉,完全失了力气, 整个人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的空壳,任由腿脚麻木地向前走着。像是亲手剪断了两人当初用鲜血染红的命运的红线,甘于从此再无交集。宫殿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道, 司徒清洛的死状惨烈, 胸口的模糊的血肉都翻了出来,他圆睁着眼睛, 像是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 也不瞑目。最后尸体如同草芥渣滓被宫人们拉了下去。百官俯首, 司徒云昭背对着百官, 冷淡地出声:“太傅, 你可要看一看你的徒弟?”陆太傅整个人趴伏在地上, 重重地叩首, 将脑袋都砸出了声响, “臣不敢,司徒清洛偏信孟九安等佞贼,令靖州黎民水深火热,实在死有余辜!平南……不, 皇上,您是救赎百姓的天命所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