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潇从未出现在早朝上,众臣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纷纷下拜行礼道:“臣等参见大长公主。”她端庄地轻轻抬手示意,“众位大人平身。”司徒清潇登上金阶,站在龙椅旁,一旁身着龙袍,头戴平天冠的司徒清洛仍旧坐着,他看上去兴致不高,还有些闷闷不乐。司徒清潇微微蹙眉,司徒清洛见状才站起身来,很是不愿。姐弟二人并肩而立,面对着群臣。司徒清洛借由平天冠的冕旒遮挡,看了看司徒清潇不容抗拒的神色,按照司徒清潇所教的,一字一句开口,“前几日呢,发生了一些事。各位爱卿想必也有所耳闻,盈太妃在前往皇陵为先帝守灵的路上,遭遇了不测,朕将此事交由了刑部处理,现下刺客已经捉拿归案,是流窜在都城郊外的一小股土匪山贼所为,已经关入了刑部大牢。朕想此事兹事体大,所以朕一定将此事调查清楚,给各位爱卿一个交代,更要给景王一个交代。”司徒清灏站在文臣列,低着头,不吱声,只有手上的骨节暗自捏的咔嚓作响。朝臣暗自点头,皇上毕竟年少,是有些冲动,但他绝不恶毒,此事并非他所为,只当是盈太妃倒霉,路遇山贼。盈太妃的兄长,景王的舅父,中书令刘大人还沉浸在失妹之痛中,痛心疾首道:“陛下,臣当日便阻止过您,可您仍旧一意孤行,您当日为何执意要送盈太妃出宫去往皇陵?”司徒清洛状似悲伤,“刘爱卿,前些日子,父皇托梦与朕,梦里,父皇说如今的日子太过孤独,朕想,盈太妃是父皇爱妃,若能前往皇陵,陪伴父皇一段日子,让父皇不再那么孤独也好。如今看来,是朕唐突了,都是朕不好。”刘大人无话可说。司徒清洛当太子时便对先帝极为顺从孝顺,不少朝臣都为此动容,一位朝臣见状附和道:“陛下也是一片孝心,如此不测,乃是人祸,不可避免,陛下也无从预测,陛下无需太过自责了。”钦天监一位女官抬头,对上了司徒清潇的眼色,她接收到了,心领神会,道,“陛下,先帝托这样的梦于您,说不定是先帝未卜先知,算准了太妃命有此劫,会遭此横祸,如今盈太妃与陛下亦算是团圆了,也算是无憾了。”钦天监的官员皆是研究玄学之人,有不少神论的大臣都暗自点头,交头接耳,觉得甚为有理。司徒清洛对景王真诚道:“皇兄,太妃是父皇掌管凤印的贵妃,自小待朕如亲子,突然遭此劫难,朕亦痛心疾首,朕知无可补偿,只能以太后之尊,为太妃下葬,聊表朕的一点孝心。”他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摘下平天冠,将额头上的伤给朝臣看,“那日景王兄砸伤了朕,朕也自知有错,送太妃去往皇陵,路途保护不力,是朕的责任,朕年纪小,登基时间不长,还请各位大人多多包涵朕一时失察之错,日后还要仰仗各t位大人辅佐。”话说得圆满又漂亮。朝臣交头接耳,早已无人再提起从前对司徒清洛恶毒的猜测,都被他感动,甚至有的怒责司徒清灏,“景王你怎能对陛下动手?你哪怕再怒也要等此事来龙去脉调查清楚,陛下是天子,你身为臣下怎能伤害圣上?”司徒清洛生的一副良善的俊秀少年模样,他阻道,“方爱卿莫怪皇兄了,此事是朕失察,盈太妃是皇兄亲母,皇兄骤闻此恶讯,一时气愤,做出不理智之事,也情有可原,朕不会怪他。”这位方大人冷哼,“景王,你可听见了?皇上宽宏大量,不治你罪,已是天恩浩荡,你怎能责怪陛下?还不谢恩?”陆太傅叹了口气道:“陛下送走太妃,是为了先帝,这是大孝,太妃偶遭灾祸,陛下立即交由刑部调查此事,这是果决,抓到刺客还要给景王与群臣交代,这是担当,陛下不计较景王伤人之过,这是宽容,陛下良善孝顺,知错能改,在文武百官前,自认错误的君主古往今来能有几人?这份勇气与谦恭令臣佩服!我朝有此君主是为幸事啊!”不少朝臣皆暗自点头,互换眼神,还有人道:“陛下良善谦恭,有勇气,有担当,实在是我大齐的好皇帝。”“没错,假以时日,陛下长大之后,一定能有所作为的!”司徒清灏对山贼论是半信半疑,但情势如此,司徒清洛解释澄清得清清楚楚,又放低了姿态认了错误,给了封赏,朝臣非但不再怀疑他,反而对他是赞不绝口,只有他一人的怀疑还有何意义?他跪了下来,“臣谢主隆恩,但臣有个请求。请求陛下将那几个山贼交给臣亲手处置。”不过是几只替罪羊罢了。司徒清洛赶快应了下来,“这虽于理不合,但谅景王一片孝心,朕答应你。”“多谢陛下。”孟太尉看着站在金阶上的摄政王位旁,一脸清冷孤傲的司徒清潇,皱起了眉,与文臣列的许都督对视一眼,抓紧了手中的玉笏。司徒清洛在心中暗笑,他回头看了看司徒清潇,今日一字一句,全部都是他的皇秭手把手教的,果然,效果显著。乾阳殿外,司徒云昭站在白玉桥边,茯苓道:“主上,计划恐怕要落空了。”司徒云昭用计离间司徒清洛与司徒清灏,打算一石二鸟。司徒清洛早年失母,一直不喜司徒文泰的其他妃子,他懦弱却冲动,急于立威,司徒云昭便利用司徒清洛赶盈太妃出宫,又杀了盈太妃,盈太妃之死,必定使司徒清洛遭人怀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