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证人夜晚, 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肃穆庄重的黑暗和寂静中,除却一队队守夜和巡逻的侍卫偶尔出现,皇帝后宫更是禁地, 不容许有其他的人。司徒云昭却能如入无人之境, 来去自如。她没带侍卫, 只身一人,出了皇宫,骑着马, 在无人的街道里飞驰,一身黑色披风随风扬起,隐进黑夜里, 只有一张莹白如玉, 俊美无暇的小脸沁透在黑夜里,如她平日腰间的羊脂白玉一般, 闪着光泽, 格外耀眼。笠日, 乾阳殿。平南王恢复了玉体康健, 上了朝, 朝臣们都争先恐后地前来问安, 她也依旧是淡淡的, 与往常一样, 并无特别之处。皇帝坐在龙椅上,怀揣着参其安侯的奏折,分外不安。他昨夜偶然知晓的秘密,醒来就像是一场梦一般, 直到现在还无法平静,不敢相信。司徒云昭依旧一身深绯色朝服, 她双手叉着腰,看着龙椅上的人,目露冰寒。司徒云昭是文臣之首,离这把龙椅最近的地方,其余群臣都在她的后面,这样的目光无人能看见,只有皇帝他一人能看到。遇上这样的目光,他几乎打了个寒战。皇帝揣揣不安,奏折还在怀中,脑中如同卷了一团乱麻,梳理不清,更无法梳理。司徒云昭冷冷出声,“陛下有话要说么?”他眼中的警示意味显而易见。皇帝摇头,“没——没有。”司徒云昭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皇帝正胡思乱想着,还好此时有人解了他一时的混乱,刑部尚书出言,“启禀陛下,臣有本奏。”“说吧,爱卿。”“陛下,前几日臣等破获一起杀人案,嫌犯陈同已经捉拿,陈同拒不认罪,他声称没有杀人,还有有力证人能为他作证,他一定要面见陛下才肯说,陈同一直在殿外候着,不知陛下———”“哦,那便提审上来吧。朕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话可说。”一个中年男子穿着囚服,白色的囚服上有些污泥和血迹,手上脚上都带着重重的镣铐,与大殿格格不入。身后的侍卫压着他进来,他一步一步走的拖拉,脸上神色惊恐,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十分惧怕,走到大殿中间,见了皇帝,连忙下拜,连连磕头。“草民……草民陈同,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陛下要为草民做主啊,陛下,草民没有杀人!草民真的没有杀人!!”皇帝略略翻过案宗,“你说,有人能为你证明,可是真的?”“千真万确,陛下,小人不敢欺瞒陛下。”“那你说,元月二十一晚,你到底在哪里?”陈同跪在地上,抬了抬眼,有些不敢看人,“回陛下,那日晚,草民在花满楼,喝花酒,那晚其安侯也在,小人在花满楼遇见了其安侯,其安侯能为小人证明!”众所周知,花满楼是皇都里著名的青楼,名妓云集,奢靡无比。陆子淮顿时坐立不安,有些焦急地望向皇帝,t朝堂上的人都惊了一跳,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年轻还未成亲的大臣逛青楼喝花酒,其实本不算什么大事,但也不光彩,更何况陆子淮身份特殊,便更加难堪了。刑部尚书也惊了一下,问,“陈同,你确认没有看错?”陈同连忙点头,“小人确定。其安侯最近新封了侯爷,春风得意,小人绝不会看错的。”司徒清潇指婚给其安侯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老百姓们并不知晓,陈同不明就里,见状有些急切,对着陆子淮叫道,“其安侯,小人那晚在花满楼不小心撞到了您,那时小人已经喝醉了,您还记得我吗?”陆太傅立刻反应过来,对着他呵斥,“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可不要为了脱罪胡编乱造!”陈同跪在地上,“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其实那日花满楼的姑娘也能证明,只是到底不如其安侯的证词来的更令人信服,所以小人才请求面见圣上,求其安侯为小人作证!求陛下为小人做主啊!”皇帝也黑下了脸色,盯着陆子淮,语气也凉了下来,“其安侯,此事是否属实?你不必怕,若是没有的事情,朕自然会为你做主。”朝堂上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陆子淮手心微汗,他低下头,“是,臣那晚是在花满楼,这位陈先生确实撞到了臣,可是……”陈同有些急切,“陛下,您听到了!小人那晚一直在花满楼,小人真的没有杀人!”大殿里有几分诡异的沉默,片刻后皇帝才开口,一挥手,“先把他带下去吧,这件事朕自会查明,不会冤枉了你。”陈同松了口气,“小人叩谢陛下。”人方出了大殿,司徒云昭叉着腰,勾着唇角,轻笑出声,“未来三驸马这是怎么回事?就要和正宗的金枝玉叶成亲了,还出去采野花,其安侯这种低等喜好,可真是无人能理解。”朝堂上窃窃私语的大臣们也转为了愤怒,许多青年才俊求娶温宁公主不成,皇帝将公主指婚给他,大家只得羡慕和妒忌,如今见陆子淮竟如此不知好歹,便更加愤怒。许多老臣自小看着各位皇子公主长大,司徒清潇端庄高贵,是皇室最正宗的金枝玉叶,司徒清潇的地位在他们心中甚至比太子来的重些,本以为其安侯年轻有为,也算是天作之合,如今看来尤为可笑,希望司徒清潇觅得如意郎君的老臣们也摇头叹气,对陆子淮甚是气愤和失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