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啊不,平南王。”施针最需要专心,张寅一边施针,一边忙分神回答,险些顺口叫错了,他生怕让公主看出端倪,连忙改口,果然一心不能二用。司徒清潇蹙了蹙柳眉,看着张寅,眼中添了一丝疑惑。张寅感受到了背后的目光,顿时紧张起来,若是其他人知道倒也无所谓,诸王哪个不是惧怕主上的,可偏偏这位温宁公主又是个精明伶俐的主儿,听说也很有手腕儿,张寅心中打起了鼓,仔细回忆方才究竟有没有露出什么其他破绽,若是被发现,该如何应对才好?若是一会逼问他,该怎么回答?张寅紧张得额头直冒汗,他转过头去想向司徒云昭求助,可司徒云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又把脸转过来,继续一边施针,一边在心里打鼓。司徒云昭才不在意这个,她一心只有她的风花雪月。她又轻声对她说,“上元节晚上,我去你府上接你。”司徒清潇沉下脸色,恢复了往日清冷端庄,“本宫何时答应了你?”司徒云昭笑着靠近她,凑近她的耳边,“你答应不答应,本王都当你答应了。”没料到她突然靠近,温热的呼吸扑在耳边,司徒清潇闪躲不及,才刚恢复的脸色顿时又红了个通透,她把脸转回去,拉开两人的距离,“无赖。”落在司徒云昭耳中却娇嗔可人,不知多让人心动。她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言毕司徒云昭便转身出了大殿,直到背影消失,司徒清潇才转回了视线,冷下了声音,“张御医。”公主开口了?完了!难道是引起怀疑了?张寅急得眼珠乱转,他可还没有想清楚该如何应对。司徒清潇声音清冷无波,“张汶是谁?”嗯?没有露出破绽么?张寅长出一口气,放松了下来,“回公主,是臣的小徒弟,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常年跟在司徒云昭身边的人多少都有些爱开玩笑和贫嘴,尤其是一提起爱徒,更是打开了话匣子,“臣有时候去替平南王请脉,平南王日理万机,常常晚上才有空暇,入了夜臣就不便再进王上的寝宫书房了,所以有时就会派她去给平南王请脉。哈哈,公主,您不知道,我那小徒弟可爱得紧,改日介绍给公主认识啊?”司徒清潇面无表情,说不清是喜是怒,“是么?”张寅丝毫听不出来,连忙附和着,“是啊是啊。t”第23章 六公主平南王府。关于赵王的情况,茯苓在旁一一汇报:“刑部已经开始审讯了,皇帝也醒过来了,这两日诸王和户部侍郎,致远将军,先后进宫求情,皇帝也一一召见了。”司徒云昭睁开眼睛,“致远将军?”“是。赵王从前在军中,与几位将军素来有些交情。好几位将军都到牢里去看望了他,昨日皇帝醒了之后,被人搀扶着也强撑着到大牢里去看了赵王,赵王憔悴了不少,想必皇帝也是心软了。”司徒云昭坐在檀木椅上,收回皓腕,理了理月白华袍的袍袖,没有再说什么。张汶很开心,“主上郁结又散去了不少,比之前日里更好些了,照此下去,不久便能痊愈了。主上近日心疾可还有发作?”小姑娘适应的倒是很快,没有多少日子便一口一个主上的叫着了。司徒云昭淡淡回答,“没有,不过还是时有噩梦。”张汶沉思,“应当还是郁结沉积的缘由。”她又笑嘻嘻地,“主上,您须得保持平心静气,不要动怒,若是能心情愉悦就最好不过了!”张汶又翻了翻医箱,拿出一个瓷瓶,“是不是上回的药酒也起了一些作用?主上,这是师父让我带来的,师父改良了一下,主上看一看。”司徒云昭接过了瓷瓶掀开盖子,一股扑鼻的烈酒味道,她皱了皱眉,嫌道,“除却用的酒更烈了些,还能有什么变化?”“嘿嘿,师父说饮酒可以缓解疲劳,舒筋活血,强身健体,百病全消——”司徒云昭不喜欢喝酒,更不喜浓烈的酒味,几乎没有任何偏执和浓烈的兴趣与爱好,想让人投其所好都做不到,她看起来柔和矜贵,没有任何人能想象到她有那样一腔温情和挚爱,她在面对一个人的时候情绪会起伏剧烈,她的一颗心还会跳动得那样剧烈。她抬了抬眼,“越说越离谱,简直谬论。”司徒云昭虽然面无表情地回答,张汶却有些开心,靠近了一些,“主上,师父说,陛下的病其实已到弥留之际了,也是亏了上次的药,才能熬过年关,如今天气又冷,恐怕最多也撑不过这个月了。”司徒云昭其实清楚得很,“嗯,回去告诉他,还是每日按时给陛下施针。”张汶有些疑惑,“主上,陛下病成这样,施针其实起不了什么作用了。”“谁说本王是要救他了?”司徒云昭兴趣缺缺,靠在椅中,“只是为了让陛下保持清醒,这一国繁杂,他昏昏沉沉,不交代清楚就撒手人寰,那该如何?”确有道理,张汶点了点头,“哦——”张汶又问道,“可是,主上,没有要救陛下吗?陛下其实在年关前就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了,多亏了主上送来的一味药。”在年前司徒云昭下命令要救皇帝之后,又送了一味药给张寅,恰好是皇帝病中所缺的一味珍贵药材。张汶一个小姑娘,并不懂前朝群臣的人情事故,有一说一,想问什么便直接问出来了,即便面对司徒云昭,也不像其他人那样,犹豫再三斟酌开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