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觊觎金矿山又怎么了,谁说喀木六族占了这里上千年就一定是他们的, 只不过是他们运气好, 发现得早,要是让她早发现,金矿山还是她的呢,这种事谁也说不准的,她才不管, 反正她不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她的观念是在末世形成的, 末世的生存法则就是谁强大就谁说了算, 今天你打我, 明天我打你, 抢你的地盘, 占到了就是我的,不服气就再打。夜探金矿这种事她做起来一定不亏心, 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当然,因此引来喀木六族的怀疑, 想要扣下她的人和车马货物,也是正常的,若换了她,也根本不需要废话,直接动手,宁错杀不放过。她可以这样对别人,因为她是强者,别人若是这样对她,除非打得过她,否则别想太岁头上动土,骑在她脖子上耀武扬威。“若不是你说杀孽过重非好事,我又不想你成日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费神和忧心,我早让傀儡军把这里踏平了,哪用得着领你来这里涉险。”她侧身替幼儿挡寒风,嘴上却这样说。幼儿吃着她掰碎的饼,烤过的麦饼掰开泡到羊汤里很好吃,偏关的本地百姓都是这样的吃法,方便省事,不过百姓极少能吃纯白面做的麦饼,一般都是掺了荞麦的,偏关很多地方都种荞麦。“是,我心慈手软,让原本可以简单的事变复杂了,”她用勺子往虞归晚嘴里喂了一勺汤,不在意对方将这些牢骚发在自己身上,只好脾气的照单全收,一句不中听的都不会说,“我的好岁岁呀,也不舍得怪我,一边听话照做收拾烂摊子,一边还要分心护着我,也不嫌我没本事,手无缚鸡之力是累赘,这样好的人,打着灯笼都不知道上哪找去呢,我可算是捡到宝了。”虞归晚张嘴喝了汤,舔舔嘴唇,觉得今早这个羊汤格外鲜美,回味无穷。她没忍住翘了翘嘴角,挂着得意之色,哼了声:“分明是我捡的你,在树林子里,你躲在雪堆后面,险些被我一箭射穿,当时若不是觉得你气息微弱,没威胁,那一箭可真会要你的命,我从不射偏的,我箭术很好,很有准头,一射一个准。”这是事实,她说的极认真。她又何止是箭术了得,杀人的手法也是快准狠,幼儿当然知道那时岁岁是手下留了情。“嗯,你厉害着呢。”“那是自然。”她一抬下巴,又哼了声。大长老和扎巴已来到近前,再装没看见也不合适,幼儿就用手肘捣了捣她。她也没有回头,只是用余光往后瞥了眼。“主子。”程伯可没想带身后那几个人过来,是他们自己厚脸皮非要跟着,赶都赶不走,现在又不能动手,他过来是要问虞归晚可要按原定的行程继续去其他部族。闹了这样的不愉快,就算长老和首领当面来道歉,声称这是一场误会,虞归晚的气性也大得很,连正眼都不瞧,只吩咐程伯将货物和昨日的金玉彩宝装车,待手下人吃完了饭就离开,以后再不踏入喀木六族的地盘。“也免了让人怀疑我们是贼。”她这话说的极不客气,也不管大长老和扎巴的脸色有多色彩缤纷。那声重重的冷哼更是像战鼓敲在扎巴的心头,让他生出一股恐惧。大长老垂老耷拉的眼皮也是一跳,却不得不陪着笑脸再次致歉,以求虞归晚不计较,以后商队还能来喀木六族交换牛羊和彩宝。部族需要商队。“这都是误会,还请贵客勿怪,”不愧是大长老,面对虞归晚的冷脸也还能笑眯眯的,还让牧民牵过来十头肥羊,外加五头骆驼,“一点小小的心意,就当我们向贵客致歉的礼物,贵客收下吧。”白送的东西,虞归晚自是不会拒绝,很爽快的就让人将肥羊和骆驼牵到马车后面,跟昨日交换来的牛羊一起,由专门的放牧好手看管着。几条草原狼充当牧羊犬趴在旁边,谨防有牛羊不听话乱跑。大长老看着这些草原狼,眼神闪了闪。东西收了,虞归晚却还是冷着个脸,不过她好歹出了声:“平白无故的就诬赖我的人偷你们部族的东西,若不是我及时出来,你们是想动手不成?这笔账要怎么算,几头羊就把我给打发了?那我以后在关外还怎么做生意。”她半点面子不给,惹怒了后面的几个人,其中一个先大长老一步站出来,嗓门大得像打雷。“你们没偷东西,但昨天半夜往胡奴那边送了辣酱,还在帐篷里待了好长时间,几个人叽叽咕咕的,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这个事本不该说出来,偏这个人极蠢。胡奴首领立马瞪起虎目,两个铁拳揪住说话那人的皮毛袍子,怒气冲冲质问:“你们怎么知道!”扎巴暗道一声要坏事,过去扯开两人,呵斥道:“不要让外人看笑话!”被压制这么多年,眼看族人都不剩几个,胡奴首领早就不满了,连扎巴的面子也不给,怒得是脸红脖子粗,咆哮如雷:“你们派人监视我!”在胡奴首领有所动作前,虞归晚就往后退了几步,还将幼儿也拉走,将她护在怀里捂住耳朵,两人站着看戏。昨夜程伯等人过去找胡奴首领,凭他们往日隐匿行踪的本事,想要不被人发现很容易,是故意让人看到的,就是为了让胡奴首领和其他五支部族相互猜忌,最好是内乱,这样谈判也容易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