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虞归晚看见担心,她硬是忍着没咳出这口血。用望远镜目睹这一幕的阎罗娘大骂:“后娘养的畜牲,真把他给能耐的,让我去会会他!”说着将望远镜抛回去给虞归晚,提上自己的弯月戟就杀下去。虞归晚也没有拦,她举起望远镜,看见纳措拿幼儿挡在身前,如果她这个时候射箭,幼儿也会死。她看见了幼儿额头的伤,被抓乱的头发,还有隐在唇缝的血迹,那张原本清丽漂亮的脸白得像纸,人也消瘦憔悴了许多。纳措的威胁传到这边已经模糊不清了,听不真切的,但妙娘她们还是能辨认出幼儿穿的衣服。看这情形,对方是想用幼儿当人质逼迫虞姑娘退兵。“虞姑娘……”妙娘喊了一声。虞归晚收了望远镜,又仔细整理好背包,平静道:“你们带人守住所有能逃生的路线,看见人出来就杀,别留活口。”妙娘下意识挺直腰杆,她从这过于平静的语气中嗅到了一丝可怕。虞归晚策马下了缓坡。傀儡军已经攻破营门,此时的大营内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绞杀,大批羊奴在混乱中逃生,就如当日在南柏舍的那样,他们恨透东辽人,更恨为了活命就帮东辽人残害自己人的叛徒。乱军中,虞归晚携着成群的傀儡兽震着大地来到营门前。这些不同寻常的猛兽体型庞大,双眼血红,利爪刨地,从鼻孔喷出粗气,正凶狠的盯住对面的东辽兵。纳措的反应不必刘缕和蔑古雄好多少,他强忍恐惧,咬牙让虞归晚退出偏关。虞归晚连正眼都不瞧他,只是看着幼儿。刘卜算这个时候从后面出来,低声跟纳措说了几句,纳措满脸不情愿,最后也还是被刘卜算说服,同意照她说的做,拿幼儿为人质逼迫虞归晚投降,从今往后效忠东辽。“虞归晚,我知道你有本事,但你本事再大也解不了我的蛊毒。”刘卜算贪婪的看着那些傀儡兽。“蛊毒?”虞归晚终于肯给两人一点反应。刘卜算很不舍的将视线从傀儡兽身上收回,颇为得意道:“没错,我给随望京种了蛊,这蛊毒一日不解,她就痛苦一日。”胜利在即,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投降,幼儿将自己的生死抛到一边,冲虞归晚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道:“岁岁,别听这种人胡言乱语,这世上哪有什么蛊毒,不过是江湖术士编出来骗人的鬼话,当不得真。”刘卜算恼恨她多嘴,拿出人皮拨浪鼓冷笑道:“是不是真的,试一试就知道了!”咚!这破鼓子一响,幼儿的头就密密麻麻的疼,但她还是咬牙强撑着。虞归晚的视线却陡然变得锐利,没人看见她是何时出手,又是怎么出手的,但眨眼间刘卜算手中的人皮拨浪鼓就破了,再也摇不响。纳措也只是觉得眼前一花,作为人质的幼儿就被虞归晚从他手中救走,他自己还被刺刀划了左眼。若不是虞归晚要抱着幼儿,又怕会伤到她,纳措就绝不是只瞎左眼那么简单了。“啊!”纳措惨叫。刘卜算是个狠毒又聪明的女人,眼见形势对自己不利,她竟撇下纳措,自顾逃命。虞归晚也没有急着去追,而是将幼儿小心放到地上,割开绳子,又从背包翻出她在家时常披的那件雨后天晴色的斗篷,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罩住,再重新横抱起来。人在自己怀里,虞归晚就放下心来了,顶了顶幼儿的额头。“我带你回家。”很短的一句话,却包含很多东西。幼儿连日来的担忧害怕终于在此刻化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落,双手紧紧搂住虞归晚的脖子。“还有廖姑,”幼儿挣扎起来,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赵祯也不知被关在哪里,一定要抓住刘卜算和纳措,只要抓了这两个人,咱们就能和东辽谈条件,不必再动兵刃。”虞归晚没说话,只是将她放上马,自己也翻身上来,调转马头冲出战乱圈。至于刚才那两个东西,不急,她待会再来清算。第118章 被抓到这之后赵祯就和幼儿分开了, 她受了很重的伤,东辽的巫医只会用捣碎的草药敷伤口,根本不懂开药方, 她的伤就没有愈合,拖到现在已经发脓溃烂,她每天就是忍痛看着对面铁笼中锁住的皇叔。多年不见,再见竟然会是在这样的场合。赵崇蓬头垢面,胡子拉碴,两指粗的铁链将他的手脚牢牢锁住,能活动的就只有铁笼这点方寸之地,吃喝拉撒睡都在这里面。在赵祯被抓来之前, 他已经受过酷刑, 纳措每日都会让人将他拖拽到外面,像条狗似的供士兵鞭打踢踹,往他嘴里塞羊粪,逼他喝马尿,让他用粪水洗澡。听着外面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声, 赵祯强撑着身体坐起来,背靠铁笼的杆子, 仰头看挂满蜘蛛的帐篷顶。突然就笑了起来, 她的情况并不比赵崇好多少, 还没有沦为羊奴是刘卜算想让她交出传国玉玺, 她以此为条件保了自己。不知道刘卜算会如何跟幼儿说, 她猜应该会说是景宁侯的关系才没有对她如何。景宁侯都巴不得她死在这,又怎么会帮她说好话。反正幼儿也看不见, 怎么说还不是刘卜算说了算,这个心肠歹毒的东辽女人会用尽一切办法离间她和幼儿的关系, 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