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姑捧着蜜瓜屁颠屁颠跑到窗边。第二场已经开始了,是商会队对阵书院队。河渠县有个明山书院,城中许多家族的子弟都在这里读书,原先他们也看不上南柏舍举办的这个蹴鞠赛,可听说曹知县都极力推崇,他们便也组了个队想给那些武夫村汉一点教训。商会队瞧这些书脑袋也不顺眼,双方在场中厮杀,也因实力差不多,谁也不输谁,看着倒比上一场要刺激,杀到最后双方都没有进球。这要怎么分胜负?两队都进下一轮?幼儿扭头看虞归晚,等她答疑解惑。虞归晚一条手臂放到窗外晃着,道:“这个简单,加时,让他们再比。”果真,裁判吹了哨,让队伍歇一刻钟再进行比试,定要淘汰掉一支队伍不可。幼儿靠过来问道:“若你下去踢,可会赢?”“我做什么都没有输过。”“哦?是么?”幼儿嘴边噙着笑,故意道:“啊……那日也不知是谁同我下棋,输了还嘴硬说是原先的老师教学有误。”“……”虞归晚都忘了自己还有过这档子事,近几个月她实在太忙,已经好久没有同幼儿下过棋。幼儿看她没话说了,又笑。“就这一样比不过,让你取笑一生一世了不成?”虞归晚难得恼羞成怒,伸手去挠幼儿的胳肢窝。幼儿最怕这个,连忙求饶道:“我不笑了,岁岁,饶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不拿这事笑你,真的。”“哼。”第088章 当日就淘汰掉五支队伍, 南柏舍的三支队伍和县城的书院队、卫所营队进入预赛。村民队是最不被看好的,以为他们会被淘汰,谁知竟然进预赛了。这还要归功于阎罗娘的人, 他们扮成村民混在其中参赛,哪个碰上他们这种彪悍山匪都要吃瘪。散场后围观的众人也没有走,而是选择在村外搭棚子或住客栈,也可在村外租村民的房屋留宿。但不管是住客栈还是住村民的房子都必须记下姓名籍贯等信息,且护卫队还要检查路引,这本在进村前就检查过一遍,再查是防止中途有人被调包。这离东辽太近,战事又是最近才停, 难保没有细作混入, 还是小心为好。村市街因为这几日有蹴鞠赛,往来的人实在多,夜里便也没有歇市,入了夜都还热闹着,各式各样的吃食能让人挑花眼, 风味十足的肉串、品类繁多的冰饮和麦酒是卖得最好的。这里没有江南的丝竹软语,也没有中原的文人雅客, 但这里的百却姓热情淳朴, 有着北地的豪情爽快, 随处可见撸起袖子跟人拼酒划拳的妇人, 还有吆喝叫卖的童叟。这些人脸上全是对生活的热爱与满足, 欢声笑语如世外桃源,让人忘了南柏舍之外还有很多地方的百姓在受苦, 辛勤劳作一年却连肚子都填不饱。远的不说,就说薛家未被抄之前, 在他家或姻亲、同族之家名下的佃户过的什么日子?那是连猪狗都不如的,如今薛家做下的恶事已上达天听,累累罪名罄竹难书。都衙府尹送上来的折子就摆在雍帝的案头,牵扯的又何止一个小小薛家,盛都过半的朝臣都在这折子上有了名,贪污受贿,诬陷同僚,残害百姓,更有暗中与关外商人勾结,往东辽私卖铜铁牟取暴利的。近两年精神愈发萎靡的雍帝盘腿坐着,脸色阴沉,手里的佛珠已良久没有再拨动过。伺候的宦官低矮身躯,吓得大气不敢喘。啪!佛珠终究还是脱手砸向地面,摔了个七零八落。雍帝怒极反笑:“好,好得很,这才是朕信任的好臣子。”几个宦官立马跪地匍伏,颤颤发抖。若只是贪污受贿,雍帝还不至于如此动怒,可将铜铁卖去东辽就是通敌卖国,他焉能不怒!过了会,雍帝暂平下怒气,沉声道:“召国师来见。”“是。”宦官磕了个头才起身躬着腰背慢慢后退至门边出去。大雍自建朝至先帝止,都没有国师这一说,如今这位国师是雍帝不顾群臣反对硬要封的。此人原是游历民间的一方术士,会奇门遁甲,擅炼丹,雍帝就常服用此人炼出来的一种颜色通红的丹药,气味刺鼻辛辣,服用后可容光焕发,精神百倍。国师的府邸离皇宫最近,且雍帝在宫内特批了一座小殿供他炼药,也是为了方便听召唤。所以宦官出去后没多久人就到了,一身紫红赤金的八卦道袍,手执拂尘,髯须飘逸,仙风道骨,还真有几分世外高人的风范。宦官在前面迈着小碎步引路,进来时地上砸落的佛珠已不见了踪影。“陛下,国师到了。”国师也不跪,只是一甩拂尘行了个道家的礼,淡道:“参见陛下。”免跪也是雍帝特批的,恐怕连长阴公主都不及这位国师的圣宠。雍帝眼下挂着指头大的虚肿,如同两个皮囊袋子,让他看上去更加苍老,帝王的威严在他身上已存不到五分,那身金光闪闪的龙袍更像是能吸走他的精气神,留给他的只有阴沉尖利和对朝臣的满腹猜疑。国师将情绪藏在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后面,就算是雍帝也难猜到他到底在想什么。雍帝也没到老糊涂的地步,涉事的朝臣平日里都跟大皇子走得近,大皇子跟太子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只要逮住机会就会将对方往死里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