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提心吊胆了一天,好容易才把人盼回来,却没见人进屋,一问才知道是在澡房。脏掉的衣服已经让婆子拿下去了,屏风架子上什么都没有,甚至都没听到里头有水声。幼儿放轻脚步转进去,就看到虞归晚趴在浴桶边,手垫在下巴处,闭眼像是睡着了,解下的肚兜随意挂在桶边。“岁岁?洗好了就起来,别总是泡在水里,容易着凉。”幼儿走过去摇了摇她的肩膀。“嗯?”她没睡着,早知道幼儿进来了,就是不想睁开眼。幼儿借着烛光细细看她露在外面的身体,还拎起她胳膊翻来覆去,想知道她有无受伤。廖姑虽回来报了平安,但没亲眼瞧见她安然无恙、全须全尾的站在自己面前,总归是不放心。虞归晚也不挣,由着她看,等她看完了才道:“一点事都没有,你就是不信,能伤我的人还不知道在哪。”幼儿将她的胳膊放回去,“五百东辽精锐,我哪能不担心,你又不是铁打的,还能刀枪不入啊。”“现在可放下心了?”幼儿顺着她披在背后的湿发,又轻轻按着她的额角以助于解乏,柔声道:“你没受伤我就放心了。知道你在外头吃了饭,家里就没留,现在可饿?我让余姐给你煮牛肉面。”虞归晚摇头道:“不饿,倒是让婆子再抬两桶热水来,我想再泡一会,舒服了好睡觉。”她平时没事最爱的就是泡热水澡,哪怕是热天也喜爱,在末世可没这条件,洗澡都要争分夺秒,时刻警惕周围环境,尤其在基地以外的地方,能不碰水源就别碰,谁也不知道水底下藏着什么,甚至水都可能是有毒的。幼儿出去吩咐婆子抬热水来,看见被婆子收走但没来得及清理的脏衣服,那上头的血迹着实触目惊心,她都不敢想岁岁被五百人围攻时是何等凶险,若岁岁力不敌众,又或没有驭兽的本领,要如何抵挡这五百凶残的东辽士兵。她伸手想要拿篮子上的衣物,婆子看见了就急忙制止道:“这上头都是血,姑娘仔细别染了手,带着一手的血腥味晚上如何能安睡。”婆子们添了热水就出去了。虞归晚见她眼尾微微泛红,便知道是哭过了,“你哭做什么,那上头又不是我的血。”幼儿拿美眸瞪人,没好气道:“你啊你,总是把这些不吉利的话挂在嘴边,那上头的血要是你的,我还活得成?”“说我的话不吉利,你说的难不成就吉利了?”她将肚兜挂在指上转着玩,调侃道:“你近些日子愈发像个小老太太了,又婆婆妈妈的,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以前总不见你担心。”“你说这话是为了戳我的心么?”幼儿瞪得越发狠,真想上前去拧几下她胳膊,让她知道疼,可到底舍不得下手,今日她已经够累的了,“从你头次出远门我就担心,茶饭不思,你个没心肝的哪里知道我守在家里的心焦。阎罗山那种地方,活人进去死人出来的,我就怕你遇上危险,天天求拜老天爷保佑你平平安安回来,你若不信可去问我娘,你头次去偏关那十日,我可是这样?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虞归晚还挺意外的,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我死在外头,再不回来。”幼儿也奇,问道:“这话怎么说的,我做什么要盼你死在外面,从何说起。”虞归晚将肚兜带子叼在嘴中,身体往下沉了沉,让热水没过肩膀,道:“那时候我都没想救你,你恨我也理所当然,换做是我也会恨,甚至会骂对方见死不救,然后再跳起来灭了对方,将对方的东西全部拿走,自己下山去。”这事提起过不止一次了,幼儿回想那日的情景也颇为感慨,恨?有过吧,可她也能理解岁岁为何不愿意施救,大雪皑皑,又是无用之人,救两个累赘回去做什么。“那你当时怎么又改主意让我上雪橇了?”她过来帮虞归晚捏肩。热水浸润过的肌肤有不同于日常的滑嫩,就连昔日的旧伤疤也平整了许多似的。虞归晚舒服的呼出一口气,肚兜漂浮在水面,艳色的带子却被她咬在嘴中,下巴微抬看幼儿时,后者都不敢与之对视,夹带着几分窘迫和慌乱避开她的视线。她没回答幼儿的问题,而是在水里抓住不知何时停下来不动的手,一句话不说,只直勾勾看着。明白过来她意思的幼儿挣了下手,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不说快着点洗好回房睡觉,还有心思闹,你属狗的?瞧见什么都叼在嘴里。”哗啦一声,虞归晚跪坐起来,水线晃动,若隐若现,几缕黑发粘在肩头。她将幼儿拉入浴桶。“你!”幼儿身上的鹅黄水葱裙全湿了,勾出曼妙的身姿,好端端被拽入浴桶兜头弄一身水,始作俑者还一脸无辜,气得她想擂一拳,“你这个不消停的,有话就不能好好说?我就不该心疼你,巴巴过来看你有没有受伤,就该让你在浴桶睡过去,泡在水里一夜,看你明日要不要请医问药。”虞归晚将肚兜拿来,木着脸一本正经道:“我没话说,我要做。”今天打得痛快,消耗了不少体力,泡了一个热水澡她就不觉得疲了,且她对这种事的需求很大,以前是没表明心意,总不好强求幼儿,这样的事强来也没意思,总得是双方都乐意才有乐趣,不然她宁可自己动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