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谁家能跟她家比,虽说她家的几个儿子在老家闹饥荒那会儿就没了,但剩个女儿却是聪明伶俐,一个就抵得上别人家十个。”“要我说你们也别羡慕人家了,当初里头招人,咱们外村敢去应的妇人都没几个,那时去了并留下的,如今也风光,一家子都迁进内村喽!听说还跟着货船到外乡的大码头做生意,家里的地都租给别人种,地租子收的也不高,瞧瞧,一样是迁居来的,人家如今过的就是地主婆的日子,咱们还要种地,靠老天爷赏饭吃。”细分每个人的管事权也是幼儿做主分派的,依各人的长处来。如葛大娘这样原是南柏舍的原村民,又是最早跟着虞归晚做事的,为人处事都信得过,可视为心腹,宅中内事交与她也让人放心。且她在村民中颇有威望,平日里也管着村民间的纠纷、钱利分成、盐田等事,谁家对所分到的钱利有异议的都可来找她,若她觉着没问题,是按着签的契书来分的,就不必再回幼儿,将村民安抚打发了完事。而春婶原先是帮着葛大娘管杂事的,幼儿见她也会算术,应是佟潼教的,且她说话办事都爽利,人也机敏,渐渐地就让她单管村市的铺子和埠头船只的往来。说白了就是水路上的生意是她在管着,当然,这里头也有佟潼的功劳,她可不止是县城铺子的掌柜,水路上的生意大多数是她看过并点头了春婶才会往下分派。村中的守卫则是妙娘和廖姑共同负责,因廖姑要时常跟着虞归晚出门,遂守卫的重担就压在妙娘一个人身上。经过上回流民生乱那事,她手下的护卫队可是凶得很,哪个敢闹事,立刻捆起来丢出去,偷鸡摸狗者更是会被打个半死,再拖去县衙交由高脚等人查办。她们三人在村民眼里就是除里正之外权力最大的,惹谁都不要惹她们。尤其是妙娘,她最不讲情面,犯了事就得照村里的规矩惩治,谁来求情都没用,告到里正面前?还不如不告。倒是里正家那位传闻天仙似的妹子好说情,可村民想见她一面比登天都难。再一个就是里正的小徒弟廖姑,今年还不满十岁,别看她整日乱窜,没个正形,却是能带领商队出关同草原的牧民做生意。她和陈妇一样,对待胆敢起乱生事的村民更是毫不手软,甚至比陈妇还狠,射箭百发百中从不落空,听说将盗匪吊起来放干血的事没少干,手中的马鞭甩下去就能让人皮开肉绽。惹她?不死也脱一层皮。这是在村里常见到的,村民自然熟悉些,也知道只要老实过日子别惹事,她们就不会随便找村民麻烦,能让她们找上门的多半是背地里干了坏事,以为没人知道,殊不知全被人看在眼里的。像佟汉和程伯这样在外管事的,村民并不清楚他们具体做什么。尤其是后来迁居过来的村民和新招收的流民,他们在村里的日子过得最清贫,没有砖房,住的还是茅草房,墙壁都是用木头搭的,好在现在不是冬季,屋子四处漏风也还能住人,等挣到钱他们再改好点的屋子。自家日子还过得紧巴巴,哪里知道村里这些风光人家的事,听别人传两句,羡慕羡慕罢了。现如今流民也视为外村村民,而围墙之外新迁居的则不属于南柏舍庄的人,但护卫队也没有驱赶他们,他们能在围墙周边搭草棚,也可以在白天进外村找活干。埠头那边很缺搬货的脚夫,搬一趟少数也有十几个大子儿,再从村市街的摊子花几文钱买上两三个混了猪肉渣的大包子,回家煮一锅野菜汤就是一顿不错的晚饭,可比他们在老家的日子过得好。虞归晚一出现在外村,还没下地的村民自是都围过来,也顺便看陶翁打井。“位置都选好了,”须发皆白但精神很好的陶翁指着用垒起的砖头做标记的地方,“就是这,咱们村原来那口井打的还不够深,现在是没有取不上来水的情况,但我观今年这个天怕是不好,开春至今就没下过雨,村河的水位也下了两指。”这个情况幼儿昨天就同她提过,缺衣少食还能从旁的地方想办法弄来,干旱可怎么弄,南水北调以这个时代的生产力也不现实,就只能多打几口深井,最好是能连通地下暗河,她记得陶翁说过南柏舍周边的山下有暗河。她对打井也不懂,不知道哪里能出水,只道:“就按陶翁说的办法来,再让帮工的村民看着点,打井是方便大家的事,没让村民出钱,出力总应该的。”外村几个年事已高的村民在旁说道:“里正放心,打井这样大的事我们哪有不帮把手的道理,我们能有如今这样的安稳日子,都是托了您的福,您让我们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绝无二话。”这忠心表的很是时候,他们又都是年长者,说话分量也比旁人重,平时外村有个什么争执矛盾的也都是先请这几位去说和,实在说和不了再去找葛大娘。虞归晚颔首,又去看了其他两处能打井的地方。照陶翁的意思,人手充足的情况下多试几处也没坏处,若这边的井出不了水或出来的水不够清甜,再换别处打井,他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只打一口井就能出很好的水,再有经验的匠人也不敢做这样的保证。看过打井处,又巡视完整个外村,包括围墙之外的迁居群,没发现什么问题虞归晚就准备去县城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