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不了仇,她死,但不能让虞归晚跟她一块死,她要她活着。再娇弱的人心跳也是强有力的,虞归晚对心跳声情有独钟,平时就爱贴着幼儿的胸口将心跳声当成鼓乐听。她往下挪了挪,耳朵贴在心脏的位置,说道:“你再啰啰嗦嗦,我可就不让你睡了。”幼儿也不想再将她藏着的狠戾招惹出来,便顺势道:“好,我不说了,睡吧,在外这些天你也累狠了。”“还行,习惯了,不觉得累。”幼儿顺着她的头发,“怎么,你以前也要经常这样往外跑?”“嗯,差不多吧,”困意席卷,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丧尸来了,基地也不安全,不跑不行……”幼儿听着这些陌生的字眼,心都揪成一团,疼得难受。.到了端午这天,村子热闹非凡,人人手腕上都戴五色编绳,再用篮子装了粽子果品到河边祭龙,祈福辟邪。虞归晚素来不信这些,在家用过早饭就出门去看陶翁打井。“你等等,五线绳和香囊还没有戴。”幼儿叫住她不让走,喊小金方拿来准备好的线绳和香囊替她戴上。她倒也没有不愿意戴,只是不解道:“戴这些东西有何用,这绳子连勒个脖子都不够。”“呸呸呸,大节下说这些,也不怕犯了忌讳。这是驱邪避凶用的,是端午习俗,大家都戴,喏,你看,”幼儿让她看自己手腕上的,“我也戴着了,不管有用没用,都是个好寓意,这香囊可是我前两天亲手绣的,你要是不喜欢就解下来还我,我拿给妙娘戴去。”虞归晚收手一挡,“既是专门给我绣的,怎能再给别人。”“你又不爱戴这些。”“那也不能给别人,”她低头捏了捏香囊,“里头放的什么?”“是松香和艾叶,能驱蚊虫的。”“哦。”她细看香囊,单说这上面绣的花草巧妙精致,就知是下足了功夫,小小巧巧的珊瑚色琵琶形,搭配的丝线彩绦也是精心编织的,还坠着个拇指大小的元宝,鼓囊囊的,里头应是塞了棉花,锻面上绣着一个‘岁’字。她翘了翘嘴角,瞧着幼儿促狭道:“绣了我的字还想着拿去送别人?”幼儿真想一把将香囊夺回来,“把元宝拆下来便是,还送不得?”她撚了下幼儿耳朵上的珍珠坠子,“我出门了,午饭不必等我。”旁边还有丫头看着,幼儿的耳朵都热得要烧起来了,“你不回来吃饭么?今天是端午。”“晚饭前回来,我还得去一趟县城。”知道她事情多,幼儿也只得放她出门,“那你去吧,晚饭一定要回来吃。”“嗯。”“都有谁跟着去?廖姑早早就出门找人玩去了。”“就让她玩一天吧,我自己去。”“带两个仆从,有个什么事也好让他们帮着跑跑腿。”虞归晚没有异议,由幼儿挑了两个机灵勤快的仆从跟着她一块出门。第063章 村里只有一口水井, 还是去年虞归晚让人打的,现在用井吃水的村民增多,就算不预防着天气干旱, 这口井也不够用了。按幼儿的意思是内村和外村的水井分开打,往后外村的村民就不必再排着队进内村挑水了。至于要打几口井还得问陶翁有无寻到合适的地方,并不是随便指一处地就能钻井出水的。虞归晚回来之前陶翁就已带着徒弟傻娃选好了地方,内村新增的那口井在村尾山脚下,外村的有一口定在靠近埠头的位置,另一口则在原来供流民住的帐篷群附近。听闻会有水井打在这里,外村全都兴高采烈主动来帮忙。对村民来说打井是大事,抵得上逢年过节, 以往哪个村庄要是打井都会敲锣打鼓庆贺, 十里八乡都羡慕,毕竟不是每个村庄都有自己的水井,很多村子还是要去河边挑水,或者进山挑山泉水,泉水固然好, 可山高路远,终究不如有水井来的方便。今日端午, 村里本就热闹, 凑在一起免不了要说到打水井的事。“我老早就想着咱们外村能有一口水井就好了, 也不用隔两天就进内村挑水, 心里头有这样的想法, 我又不敢提,咱们毕竟是迁居过来的, 比不得内村那些跟里正早,有什么话都好说, 里正就是不允也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从别的地方照顾一二,咱们哪有这个脸面啊,我家又是勤恳本分的,没那胆魄上马放箭,自然也捞不着好的活计,迁入内村是指望不上的,现在好了,里正叫了陶翁在外村打井,咱们以后用水就方便喽!”另一个村民接口道:“我说老嫂子,你也别不知足,谁不知道你家的大妮儿进了村学,得过学里先生好几次夸赞,说你家大妮儿天资聪慧,是块读书的料。”“害!大妮儿就算是考状元的料也没用啊,女孩儿家家又不能科考,送她进村学为的不过是里正说识字的孩子以后都能给安排好活计,我家这才咬牙拿了钱送她去,可是花了不少钱咧!若大妮儿将来真有个好前程,也值得。你看春婶家的佟潼,比我家大妮儿还小两岁,如今就已经是账房掌柜了,那派头足的,谁见了不眼红羡慕。”提到这个事大家伙就开始七嘴八舌议论开。“她家哪是旁人能比的,她爹是里正手下得用的,听说年前就被派去盛都管着那边新开的铺子,她娘又在里正家里做事,跟葛大娘平起平坐,原是管宅中采买传话一事的,如今换到管村市街那间铺头里里外外的事,权力不小呢!埠头上一应大小事也是她管,手底下那帮妇人可厉害,谁敢在她们眼皮底下闹事,上去就是一顿胖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