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着虞归晚,就问:“你们不是一块出的门,虞姑娘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都要用晚饭了。”“回来了,在外边呢,一会儿就进来。”第059章 村庄披上暮色, 家家户户亮起烛光,饭香飘散的四处都是。不想赶夜路的外乡人宿在埠头附近的小院,这儿也算不得客栈, 是划分出来供人临时住宿的,只有大通铺,男女分开,一个床铺十五文。价钱倒也公允,没有因方圆几十里就这一处可投宿的地方就漫天要价。往来拿货做买卖的行商都会住上几天,待自己要的货采办齐全了再包船离开。夜里村市寂静,没有供投宿的人吃饭和消遣的地方,且两边相通的那道门是关闭的, 外人不得进, 需在村民收摊回家前买好饭食,再借用小院的厨房热一热,自己做也成,但油盐酱醋还得自己添置,倒不如买现成的。来过南柏舍进货的行商都知道这些规矩, 一头雾水傻愣愣的都是头次来的,以为能像别处似的夜里可以投宿在村民家, 多给些银两就有好酒好菜, 哪里用着自己动手。抱着这种想法的现在就只能饿着肚子看别人吃。两个年长的行商看坐在角落的那几人没吃没喝, 便好心招呼道:“我们买的多, 过来一块吃点吧。天才黑, 总不能饿一晚上肚子。”那几人对视,点头, 慢慢走过去坐下,拱手道:“多谢。”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行商将银子推回去, 道:“不过一顿饭,不值什么,钱就免了。”那人看了一眼,并没有将银子收回,而是拿起一条烤兔腿吃起来。同伴见他吃了,也都不客气,大快朵颐。行商十分健谈,问他们来这边做什么生意。那人就借口说:“我们兄弟几个路过,见天色已晚才在此投宿。”“原来如此,我说呢,看几位也不像是来进货的。听口音,几位是盛都那边来的?”“是。”这没什么好瞒的,况且也瞒不住,一听口音就知道。“头次到河渠吧?”“嗯。”“我们包了几条乌篷船,明日就离开了,可要一起搭个伴儿?你们初来乍到,可能不清楚南柏舍埠头的船只多紧俏,至少要提早七八天才能雇得到,不然呐就要雇马车走山路喽!搁以前走山路也没什么,现在偏关不是在打仗嘛,往这边逃难的流民多,有些流民见着人就抢,大点的商队还好,有仆从护卫,像我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哪里花得起钱雇人护送,所以还是走水路稳妥些,跟着南柏舍的货船,他们有专门的护卫队,厉害着咧!”“多谢,怕是不同路,我们要去的地方不通水路,”那人不动声色打听道:“路上也听人说南柏舍的护卫队身手了得,许多人想雇佣他们,你们常来南柏舍,可曾见过这村的话事人?能将小小一个村庄壮大到如此地步,定是不凡。”行商摇头道:“那倒没有见过,只知姓虞,是南柏舍的里正,宅子在内村,在县城有产业,村市那间卖糕点的铺子也是此人的,另外还经营着一家镖局和数支商队。”那人又道:“听说此人家中还有一个妹妹,不仅容貌出众,还极其聪慧。”“哎哟!”行商笑着摆手道,“我们连虞里正都没见过,哪里知道人家妹子长什么样。”那人似也觉得自己问的奇怪,便没继续,岔开了话题。卧在房顶假装自己是瘠兽的黑猫甩甩尾巴,极悠闲的抬起前爪舔了舔,冲旁边的人影喵一声,匍伏着的人影这才慢慢起来,踮起裹了棉花袜子的双足,半点声响也无的离开,屋里还在吃饭的众人根本不知道先才有人将他们的话都听了去。.虞宅。家里新添了许多仆从,屋子不够住,虞归晚便将后头的一块地也圈进来,加盖成三进院,还开了后门。从这个门出去还有一排小院,是余姐和葛大娘的屋子,她们在这边做事,住得近些也方便,自家的房子租给迎春班的女孩们住了。余姐原可以住在虞宅后院,但她想着自家孩子多,吵闹,加上陈妇去了盛都,留下三个孩子托她照看,那院里也住不开,这才搬到现在住的地方。葛大娘是因为她家离虞宅有些远,而且她现在是虞宅的管事,丫头婆子仆从都归她管,有个什么事找不到她人,总不好大半夜将熟睡的主子和姑娘吵起来,断后宅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自己也不想同阿秀这个侄女再同住一个屋檐,才搬来这边的。夜里,余姐过来同葛大娘一块做针线,提起这些了就道:“不是我背地里要说阿秀的坏话,可她实在是不开窍,本以为懂事想开了些,没想还这样,到底是什么时候跟外村那户人家的儿子对上的眼?也不问问你老的意思,怎么说你也是她姑母,对她又有大恩,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你还把房子留给她,真是亏大了。”葛大娘披着外衣在灯下纳鞋底,不以为意笑道:“哪里就是留给她了,等她进了别人家的门,我再找人把老房子收拾收拾,像你一样租给谁,收些租金当零用。”“你老要是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你心软,把房子给阿秀。”“如今我替虞姑娘管着底下这些人,外头也帮过不少事,见识都长了,还能看不透阿秀是个什么人?我是不愿意费精力同这样的人计较,不值当。她要嫁给谁也是她自己的事,我管不着,既进了人家的门,往后有事也只能自己咬着牙熬,可别来求我,那日我将话都同她说明白了,她执意要嫁,我也没办法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