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虞姑娘为何突然让她们听从幼儿姑娘的指派,专为来庶州打探这些, 但她们能有今日都是托了虞姑娘的福,虞姑娘怎么说她们就怎么做,再者,薛家干的这些勾当也让她们恨的牙痒痒,若不是怕坏了虞姑娘的事,她们都想夜里潜进去一刀宰了姓薛的。先前家里来信让她们想办法搜集薛家作恶的证据,她们打听了好久才找到几个被薛家迫害的家破人亡的孤女和老人,都妥帖安置在隐蔽的小院,就等能出城了就带回南柏舍。这些人和桃香一样,都愿意揭发指证薛家的罪行。她们要走,留桃香一个人在恶徒的巢穴,要有个什么事都没法施救,所以她们想带桃香一块走。为了钱在替桃香往外传消息的守门婆子也把陈妇的话带进去了,桃香若想离开,她们可以想办法再使些钱给薛家管事的,不过是个粗使丫头,随便寻个理由发卖出去也不是多难办的事。可桃香却不愿,还让婆子给陈妇带话,让她们别惦记她,她能顾好自己。家里的命令拖不得,妙娘等人也无法,只得收拾东西想办法先出城,带着人一路往北返回河渠县。途中遇到从河渠来的商队,两队人马有过短暂交流,得知她们来自南柏舍,对面领队的笑容就更真了几分,跟她们说起近些日的新鲜事。“你们南柏舍的杂货铺可不得了,稀奇的好东西真多,别的不提,就说那个元宝羊脂皂、润肤脂、擦手油,光是县城的富户家眷就抢着买,我们想拿到货可都得天不亮就在门口排队,有时还排不着,货卖没了!”领队才说完,又有另一个行商接口道:“你说谁在寒风大雪中站半天还能受得了?嘿,杂货铺的掌柜也有招,门口架起大锅熬煮羊奶,做咸奶茶,这东西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听说是从关外牧民那学来的,里头放了炒米,黄油,肉干,一碗咸奶茶的价钱换到别处都能点三四个下酒菜了,不过这也值,喝一碗咸奶茶能顶一整天,只要羊奶和炒米会便宜些。”离家将近两个月,她们只从信中得知虞姑娘在县城开了个铺子,至于售卖何物却不清楚。听商队如此说,她们也好奇,快马加鞭往河渠县赶,风雪都让她们抛在了身后。随她们回来的人抱团缩在马车中,怀揣着对薛家的恨意,就算前路再艰难,他们也要撑着走完,一定要亲眼看着薛家败落,薛家父子不得好死,自己才能咽气,到了地府也能向被薛家害死的亲人有个交代。.黑鹰提前送回消息,虞归晚知道妙娘她们已经在返程的路上。程伯和佟汉也让黑鹰送了消息回来,他们已到麒麟城,带去的货物已经全部卖空,价格比在庶州府翻了十倍不止,还供不应求,并说他们正在寻合适的铺面,恐无法回南柏舍过年,家中就托她帮着照看一二。过年可是大事,就算在外行军打仗也是要过的,但虞归晚没这概念,幼儿也不指望她上心或能安排这些琐碎的事,便让小金方去将葛大娘喊来,吩咐她带些米粮往佟汉等人家中走一趟,言明他们为何不回来过年。“再去后厨跟余姐拿些糕点和肉,家里有老人小孩的就多留下些,就当是给他们的年礼,今岁不同以往,大家要和和美美的过这个年才好。”“哎!姑娘放心,我晓得怎么做。”葛大娘答应着。幼儿笑道:“您老办事我自是放心。对了,阿秀姐姐的病如何?可要再请个大夫来瞧瞧?”自从那事之后阿秀就极少出门,只在家带孩子做饭,再做些绣活托相熟的小媳妇捎去县城卖。葛大娘事情多,一时顾不过来,再者对阿秀之前做的事也寒心,便不如以往关心她,也不知她竟拖着病点灯熬油的做绣活儿,入了冬撑不住,咳了血才被发现。急急忙忙请大夫来看,喝了药,现在已经好多了,就是人很消瘦,看着没什么精神。“病症倒不显了,”提起这事葛大娘也叹气,“只是心里头的病难医,阿秀这孩子……唉!胆小,当初要不是受了那野汉的挑唆,也不会犯这种糊涂,村里人现在也不闲着说她了,可到底是心病,她自己想不明白,转不过弯来,大夫再高明也难治好。”好好的人变成这样,幼儿心里也不好受,问道:“平日里她同谁的关系好些?开解开解或许能好起来。回头我也让人往村里说一说,别再传闲话了,谁还没有个犯错的时候,也值得天天拿出来说嘴。”“姑娘心善。”睡醒的虞六花仰着小脑袋哼哼唧唧,眼睛已经睁开了,很漂亮的湖蓝色,它不愿意自己待在窝里,划着还没能站起来的四肢往边缘爬。幼儿将它抱到怀里安抚,又对葛大娘说道:“您老先去办了这件事,再顺道去戏班子住的那院看看,她们可缺什么没有,缺了就让人给她们送过去,羊奶可别短了,她们收养的那个孩子还小,没有奶喝可不成。”“我晓得,姑娘可还有别的吩咐?”“就这些了,您老去忙着吧,雪天路滑,您也当点心。”“害!天天走,年年走,都习惯了,现在比以前好得多,今早虞姑娘还叫人铲雪,咱们从县城招收的流民现如今就干着这些力气活,搭了毛毡帐篷让他们在外村住,虞姑娘说等明年开了春,让外村那些表现好的搬到内村来,再腾出外村的地方给这些流民。” ', ' ')